九月底,曆時大半年的西涼之戰終於無疾而終,十月初,皇甫嵩帶領北軍回到洛陽,麵見皇帝。張讓,趙忠果然如謝明先前所言,乘機發難,糾集一幫親信彈劾皇甫嵩連戰無功,所費甚多。皇帝勃然大怒,認為皇甫嵩年老無用,沒收了他的左車騎將軍印綬,削戶六千,改封都鄉侯,二千戶(皇甫嵩原來是槐裏侯,食槐裏﹑美陽兩縣,合八千戶)。可憐為大漢立下赫赫戰功,算無遺策,被百姓稱頌為“天下大亂兮市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賴得皇甫兮複安居。”的皇甫嵩,竟然在未嚐一敗的情況下被莫名其妙的去官貶黜。

    從此之後,朝中忠良人人自危,或是明哲保身,或是投靠大將軍何進門下,大漢朝政於是日見混暗,而閹人一黨就更加肆無忌憚。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河北黃巾餘孽以張角之徒張牛角為首,糾集十幾萬人,於幾個月間席卷冀州,當地郡國兵猝不及防,各自為戰,被張牛角各個擊破。不久,更傳來冀州牧郭典在孤鴻嶺被張牛角斬首的消息,朝野震驚,朝堂上開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爭論,一方認為應該快速調動北軍過河鎮壓,乘賊兵集中在冀州之時,迅速剿滅;另一方認為北軍剛從西涼戰場返回,十分疲勞,應當略作休整,暫時觀望。雙方日日在朝堂上爭論不休,開始時候還據理力爭,到後來就轉變成了互相攻擊的罵戰。皇上被吵的頭疼,幹脆取平衡之策,一邊著幽州邊軍南下救援,一邊要北軍加快休整,隨時準備出擊。

    朝堂之上的決策和河北越來越嚴峻的形勢很快影響到了普通洛陽民眾的生活。北軍此次赴西涼平叛損失不小,回到洛陽北郊駐地後便立即開始征招新兵。一時間洛陽的清白人家子弟紛紛投軍,城西的軍械作坊的火焰也整夜不熄,整個都市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戰爭機器。坊間到處充斥著河北戰事的消息,有真有假,多半是人雲亦雲,有些更是被誇張到可笑的地步。

    洛陽城北,錢塘侯府。

    尹思風風火火的闖進李瑋的寢室,把正在一張河北地圖前沉思的李瑋和謝明嚇了一跳。

    “仲誌,你做啥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

    “仲淵,啊,斂之兄也在。你。。。。。。你們不知道,大斧說男兒。。。當持長戈保家衛國,於是便去北軍投軍了。”尹思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那不錯啊,他老是不肯專心於經書,武藝又好,從軍不是正合他意?”

    “問題就出在這裏,” 尹思終於回過氣來,“要入北軍,先要考弓馬之術,否則隻能入一般的步軍部曲,而不能入騎兵。大斧武藝高強,眼界自然很高,而他偏偏不太會射箭。但今天也太邪門了,他射出十箭倒有九箭脫靶,最後一箭還差點把旁邊的校點官給射了,人家當然不肯招他。你也知道大斧的脾氣,當場就和那群人翻了臉,說他們以前打架輸給自己所以故意刁難,在弓箭上做了手腳公報私仇,於是就動起手來了。”

    “啊?!”李瑋和謝明想不到陳好竟然如此大膽,大漢最重軍規,若是戰時,衝撞軍營可是死罪,急忙追問道:“那後來呢?”

    “那群北軍拳腳功夫比大斧差遠了,馬上被打倒一片,後來北軍就掏了家夥,不料被大斧奪了一麵軍旗,把當場的幾十人全部打的站不起來,還好沒出了人命。”尹思心有餘忌的說,“人家北軍豈是浪得虛名的,能容你一個人撒野?後來騎都尉徐榮到場,帶幾個親衛一齊動手,幾合便把大斧捆了,現在正關在平縣大營中呢。仲淵,快想辦法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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