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年過半百,楚楚不願意將這個詞用在母親或者父親,甚至林莫以及自己身邊所有長輩身上,總覺得這個字會帶走了他們。就如同母親當年,她也害怕生離死別。

    幾年前,阿詩便沒有在學校教書了,也沒有怎麽寫小說,更多的狀態是閑適,過起了深居簡出的日子。每日的事情就是看看書,種種花。坐在茶室,煮上一壺茶,看日落西沉,看著楚辭歸來。

    她起身,離開茶室,一襲棉麻布料的長裙,外麵披著它同款的長衫,格外悠閑,適合古鎮漫步。她倚靠在門邊,見楚辭走近:“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楚辭脫下外套,遞給旁邊的管家:“怎麽突然想去了?”因為一件案子,他需要去到美國出差。之前一直在勸說阿詩跟自己一起,可她總說不想走。

    “想去看看楚楚。”

    盡管兩人年歲增大,發間有了白發。可楚辭還是將阿詩當成孩子那般,日常還是喜歡摸她的頭:“我要先去洛杉磯,接著還要去芝加哥,最後才會去紐約。大概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我陪你。”

    簡單的三個字,卻將他們將近二十年的相伴全麵概括。沒有多麽感人肺腑的瞬間,也沒有所謂的山盟海誓,在他們之間遊走的全都是平淡的日常,一點一滴的匯聚,不知不覺間,在你的心窩之處,填充進了生活的所有彩色。

    阿詩陪著楚辭走進臥室,自己坐在床邊,等著在衣帽間換衣裳的楚辭:“楚楚剛才給我電話了。她說在學校遇見了蕭狸。”

    “蕭狸?”突然提起的名字,楚辭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嗯。蕭遙的兒子蕭狸。”

    這一說,十幾年前的事情他全都想了起來。他換好家居服走出來:“楚楚還說了什麽?”

    “就沒說什麽了。”阿詩看著他緊張的神色,猜到了他的心思,提醒他:“楚先生,女大不中留。”

    “我跟楚楚有約定,不能離開我們身邊。”

    麵對丈夫對這件事的堅持,阿詩沒有過多的勸說。畢竟,在她的內心深處,也是不願女兒離家太遠,擔心若是受了委屈,無處可訴。想要見一見父母,還必須要穿越千裏。

    可是他們無法阻止楚楚的情感衍生,愛情是構成她人生的一部分,她有追逐的權利。他們可以勸諫,卻難以幹預。

    她伸手拉過楚辭,在自己身邊坐下:“如果楚楚喜歡上了蕭狸呢?”

    楚辭拒絕接受這一可能性:“她還未成年。”

    阿詩搖頭歎笑:“她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我相信我女兒。”

    “我了解我女兒。”

    因為女兒的問題爭論,兩人不是第一次。但是他們知道這不是吵架,隻是客觀而理性的陳述自己的觀點。沒有想過要說服對方,也沒有想過要對方迎合自己。若能有折中之法,自然最好。若是沒有,便選取對女兒最有利的一麵。

    生活的和諧,在於商量,在於溝通,更在於理解與尊重。

    *

    阿詩已經許久沒有出過遠門了。記得上一次出去還是在三年以前。如今她更喜宅家,大家都出門上班之後,徐徐會時而竄到聽雨軒來,讓她給自己看看課業,也會陪她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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