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與施婷的墓地是徐弘年所選定的,地段極好,視野開闊,環境幹淨而悠然。阿詩抱著父母的骨灰盒,她覺得應該就如父母當年抱著小小的自己那般,這是生的消逝與降臨的對抗兩麵。

    阿詩並未通知什麽人,她覺得葬禮是屬於家人追憶逝去親人的悲戚場合,何況她也確實沒有太多的朋友。就連林莫也是阿萊打電話告知的。

    葬禮並不冷清,因為來參加的每個人都是她的至親好友,對於她父母的悼念都是真心。也沒有所謂的震天哭聲,大家都將這樣的一份懷念默讀在了心底,更多的是以平靜地麵容去慰問阿詩的情感。畢竟哭泣這份情緒是可以傳染的。

    林莫參加完姚先生的葬禮,便急匆匆的從利縣往回趕。當他到達的時候葬禮已經舉行完畢,僅剩下阿詩與楚辭還在。其他的人,阿詩都讓他們先回去了。

    徐弘年幾人本想多待會,阿詩卻將他們勸回了家,還讓陸懷瑾照顧好三位老人。又一次的叮囑他們現在千萬別告訴徐瑜兮。

    徐弘年拉著她的手,讓她這段時間去徐家住,放任她一個人,誰都無法全然放心。

    阿詩卻說:“爺爺,我爸媽走之前已將我托付給了楚辭。”

    這話,是在表明,即便她心底對於楚耀有怨,即便她此時在情感之上仍舊牽連楚辭,可對於這段感情,並未做放棄的打算。就如同阿光所言,她隻是需要一份時間,將這情感裏麵的縫隙很好的扣合。

    楚辭聽著這話,當即便落了淚。他感動阿詩的情感理性,更多的是心疼她的這份情感擔當。

    徐弘年尊重她的選擇,隻是看著楚辭,讓她照顧好阿詩。

    林莫在走到阿詩身邊之時,便已經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按照禮節給二老行過祭拜之禮,便伸手抱住了阿詩:“三三,會過去的。”在瞬間失去雙親的沉痛,他有過切身體會,當真是人比黃花瘦的淒涼。

    阿詩點點頭。

    林莫放開她,看著墓碑上的阿詩父母的合照:“看的出來,叔叔很愛阿姨。”

    照片並不正式,就是日常阿詩所給二老的留影當中選出的一張。自然可以窺見阿光對於施婷的那份情感流動。

    “很愛。”

    “至少,他們走的並不孤單。就如同我的父母。”

    或許這是對於阿詩最好的一句安慰,他們並不孤單,不管是生還是死,都共赴。就如他們一直教會阿詩的生活態度,不管是陽光普照,還是陰雨綿綿,你總要抬腳跨過去,不能停在原地。

    她轉身,看著這正午的太陽,抬手遮在額頭之上,才不至於晃眼看不見。她似乎瞧見了,哥哥接到了父母,牽著他們往哪個無痛無傷的世界而去,回眸一笑,那是她想要珍藏起來的親切時光,也是她想要獲悉的父母安眠是否輕鬆快樂的見證?

    *

    阿詩依她自己所言,跟著楚辭回了九鷺灣,沒有逃避,沒有怒吼發泄。她走進屋內,找來衣服,便進了盥洗室,水流聲一直未停,楚辭一直守在門外,提防著阿詩做傻事。

    當阿詩洗完澡,吹幹頭發出來,看著立在門邊的他:“我想睡會。”

    “好。”

    隨後,她又說道:“我不會尋死。不要時刻守著我。”

    楚辭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阿詩,你不要這樣憋著。你狠狠揍我一頓,或者罵我一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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