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媽媽,我怎麽可能去傷害你?”

    “可你也是我的女兒啊。”

    “媽媽,我知道你是無心的。你放心。”阿詩因為疼痛,停頓了下:“不過隻是留一點血,它很快就會好起來。到時候,我還是你那漂亮好看的女兒阿詩。”

    她摸著阿詩的臉頰,想要一次性將她綿延不斷的淚水擦幹。她害怕問她,這淚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心疼媽媽?

    她擦不幹她的淚水,就如同她理不順,清不淨自己心底的掙紮糾葛。她隻是抱著阿詩,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如此兩次過後,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對施婷加強了看管,尤其如廚房,存放著可傷人武器的地方,嚴令施婷進入。

    而阿詩也不再讓她查看自己的傷痕,每次她問起,阿詩總是不以為然地說:“沒事,它已經好了。”

    她埋怨女兒不躲開。

    可是她知道,那是她怕她傷害自己,或者傷害了其他人。

    她多次在阿詩的耳邊念叨,說女孩子留疤不好。

    阿詩卻說:“別人不會看見的。”

    “可是你終歸是要結婚嫁人的。”

    “這傷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他無法接受,這婚不結也罷。”阿詩將這塵世看的太過通透,打薄了它被掩埋起來的那份希翼。

    如今,她終於抓住了生活這份希翼,她又怎能忍受因為自己的存在,讓這扇好不容易開啟的窗戶,又一次對她緊閉大門?

    雖說楚辭不介意,可婚姻終歸無法避諱對方的父母。阿詩今後與其家人相處,她不願自己的女兒有被別人言說的把柄。作為父母,總想著的是為子女肅清生活道路上的一切障礙,以便他們能順利到達彼岸。

    她與阿光已在阿詩獲取光亮的道路上堵塞多年。他們一路走來,本想要送給她一份溫暖,如此以來,卻要暗淡她生活裏麵的另一盞亮光。她不願意女兒這生都半陰半明的道路上前行,何況這一半的明,還透著淒清。

    她想過去問一問楚辭的家庭,可如果楚辭未將他父母對於阿詩的這份家境的在意告知。自己的問詢是否又給女兒添上了一份焦慮與顧忌?讓她這好不容易踏出去的腳步,又一次的縮回來。

    一周來,她被自己所擾,不甚清淨。

    施婷向來心思沉重,尤其是在伴隨著抑鬱症未愈的情況之下。這結,若是種下了,豈能輕易解開?若能解開,她又何苦將自己困了這麽些年?

    對於女兒愧疚的累積,自身身心的疲憊,就這麽促使著她的腳步一步步朝天台而去。

    她並未覺得有多難攀登,反而感覺到了許久未曾體驗多的輕鬆,像是她的身後有一雙手,在推著她,推著她與生活來一場訣別,跳進那推遲了二十多年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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