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詩讓吳倩茹下車,直接提著她走到了山巔邊沿,她推著吳倩茹的身子向前:“怕死嗎?”

    吳倩茹看著自己腳下不知深淺的深淵,微微顫抖的身體道出心底的那份害怕:“阿詩老師,我恐高。”

    施詩沒有將她拉回來,反而又將她的上半身往前送了送:“吳倩茹,我真是高看你了。”

    “阿詩老師,我真的恐高。”說這話時,吳倩茹儼然要哭了。

    “阿詩老師,你先把我拉上去,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你害怕什麽?害怕掉下去會死?還是害怕自己今後所要麵臨的那些閑言碎語?”

    “阿詩老師。”吳倩茹哭出了聲。

    “吳倩茹,自從你家裏出事以來,你還沒有回過家吧?而你也沒有再去拘留所看望你母親了吧?”

    吳倩茹緊閉著雙眼,不敢往下看去。就如同她不敢再回家,也不敢對同學的關心表示回應,害怕自己承受不住她們親切的詢問,而將家裏的事情道出,招來大家對自己的另眼相待。

    “我曾經以為你很勇敢,不曾想你卻是一位膽小鬼。你以前沒有勇氣去正視自己的家庭問題,如今沒有勇氣去正視自己的家庭悲劇,將這一切都怪罪在他人身上。當然,你也沒有勇氣去麵對接下來的生活,因為你父親死了,你母親入獄,你便覺得你的生活從深淵跌入了地獄。”

    “吳倩茹,你一向都是如此草率的對待自己的生活嗎?”這話是在質問她的當下,也在說之前吳倩茹到醫院進行人流一事?可見,吳倩茹的生活裏麵,少了自重一詞。

    “阿詩老師。”

    隨後,施詩用力往後一拉,吳倩茹順勢倒在了身後的空地上,施詩看著她,言語冷淡:“吳倩茹,如果不想死,就好好活著。你矯情的生活模樣,沒人會看得起你。”

    吳倩茹從地上坐起來,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雙膝,哭聲在昏暗的山頂一陣陣回響,如同未來生活對她的那份召喚。至於這份召喚是好還是壞,全然在她的一念之間。

    兩個小時後,施詩將吳倩茹送回了學校,再獨自驅車回家。一品瀾庭是兩梯兩戶的設計,兩邊的電梯同時在27樓打開,兩人同時走出電話。

    楚辭今夜晚宴上有喝酒,醉意三分,遠不到需要人照顧的地步。可在他看見施詩的那刻,帶著幾分故意無法站穩的姿態,身體往施詩的方向微微傾斜。

    施詩及時出手扶住他:“楚律,你喝醉了?”

    楚辭輕微的嗯了一聲,雙眸是刻意渲染出來的微醺狀態看著施詩。

    施詩扶著楚辭往他家的方向走去,打開房門,她將楚辭扶到沙發上坐下,隨後走到吧台處,倒了一杯水端過來,扶著楚辭喝下。

    施詩將杯子放在桌上,想要扶著楚辭回臥室休息:“楚律,你的房間是哪間?”

    楚辭抬手指了指房間的方向,施詩扶著他起身往臥室走去,扶著楚辭躺在床上,拉過被子給他蓋好,正準備離去,卻被楚辭伸手拉住,嘴裏吐露著酒後囈語:“媽媽,別走。”

    有關楚耀的前塵往事,雖說被沉澱在了時光的隧道之中,可每次提及仍然免不了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施詩雖然不熱衷於這類閑言碎語,對於這件事情也有所耳聞,加之上次被人報到微博上的新聞,這自然也就將楚辭與這些年桂城人們口中哪位可憐的孩子對上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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