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嵐剛走出公司便被一堆記者圍了,每個問題都脫離不了明日開庭的主題。在助理的護送之下,陰沉著臉逃離了這樣一場來自法律之外的公開審問。

    她剛坐進車裏,便撥通了楚耀的電話:“你到底能不能搞定楚辭?明日都開庭了。”

    楚耀握著電話,看著正在廚房忙碌的母親,眸間最後的不忍在畢嵐的詞嚴厲色之下消失了。曾與楚耀交往過兩年的一位女子說過:“楚耀,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個世間有沒有能讓你真正在乎的東西。”

    這當然有,隻是他所在乎的隻是與自己的利益有關的一切。就連最溫厚的親情也得為它讓步。楚耀多年來,對於母親的照顧微乎其微,一般兩三年才會回來一次。走的時候,若是情感臨時起意,則會放下幾百元錢;若是情感仍舊困頓,則是瀟灑離去,至母親長長地的歎息聲於不顧。

    這間老舊的屋中的茶幾下麵的抽屜裏,放著許多種藥,楚耀從未去翻看過,也不知道母親到底身患了多少種病。而那雙蒼老而泛黃的雙手很少能落入他那雙被利欲填滿的雙眸。

    如果說這世間還能找出一人讓他與楚辭之間掛起關聯,那便是自己這位七十多歲的母親。當年,尹媚自殺之後,母親本想要將楚辭接到自己身邊照顧,可奈何身體條件的不允許,隻得放棄這一想法。

    他獨自照看楚辭的那段時間,母親總是隔山差五的去個電話,叮囑他千萬要照顧好楚辭。隨後,尹華將楚辭接走,她的所有擔憂才被撫平。可當楚辭再次回到楚耀身邊,甚至一個人遠走他鄉。整整八年的時間,她無時無刻不處在牽掛之中。在深夜裏,總是摸著楚辭的照片,獨自垂淚。

    她沒有讀過書,不識字,對於如何將一個孩子教育成才更是一竅不通。她能做的隻是盡自己的綿薄之力,為楚辭駕起那座早已斷開的親情橋梁。她不知道該如何撥打長途電話,每次想念楚辭的時候,總是跑到楚耀的身邊,用一雙請求的眼神替他幫自己找一找楚辭。

    很顯然,她的力量還是過於弱小了些,未能將這座橋梁打造的結實耐用。回國之後,楚辭會按時來看望,帶著她定期去醫院檢查,若是自己沒時間,便會讓周淼代勞。而茶幾下麵的藥,楚辭知道她不識字,便一小袋一小袋的給她分好,家裏的鬧鍾設置好了每次吃藥的時間。

    故而,麵對自己這位未曾付出過什麽的孫子的細心照料,在對比自己從小生養長大的兒子,她不禁懊悔是自己未曾將兒子教育好,才鍛造出了尹媚的死,也鍛造出了楚辭的成長傷痛。

    這些年來,她心底對於對於楚耀已經不再抱有任何期望。也不再奢求他有朝一日能幡然醒悟,她如今未能念著的便是楚辭,希望能找到一位可以伴他左右的女子。

    楚耀掛了電話,走進廚房,看著母親打理著楚辭昨日讓人送過來的肉食:“媽,我出去買點東西。”

    母親未應,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想著做好了晚點給楚辭送去。她知道,楚辭工作忙碌,又不喜歡做飯,總是會在一日三餐之上虧待日子。為此,她不止一次的勸說過。可每次楚辭都隻是聽過便過了。

    母親沒有想過楚耀還會回來,手裏看樣子提著的是吃食。她不禁抱怨了一句:“家裏有吃的,還出去買這些幹嘛?”

    “我上次回來聽人說,這家做的餅特別好吃,就想著買點回來給你嚐嚐。”說著,楚耀將餅子拿出來放進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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