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瑾曾建議他去看看心理醫生。可生病的人不願意承認自己生病。或許,他隻是害怕心理醫生的對症下藥,將那些他不願麵對的過往,再一次次的讓他複述、回憶,拉進他的現實生活。在他偏執的觀念中,那不是治療,那是你無法抗拒的心力消磨。

    楚辭睡相固定,常年如一日的平躺著,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看清自己四周的一切,不用擔心身後會突然鑽出來鬼魅的身影,給他致命一擊。

    他雙手死死地抓著被子,臉頰額頭上都冒著細細密密的汗。他想要出口說話,卻仿若被人緊緊地捂住了嘴巴,他的目光直直的望著自己麵前躺在浴缸裏麵的尹媚。

    鮮血,正從尹媚搭在浴缸外沿的手腕處,一滴滴的落在光潔的地板上。這樣一滴一滴的,在楚辭的夢中發出一聲聲叮鈴的聲音,那是一道無法斬斷的魔音,將他的腳步固定在此。尹媚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頰將楚辭對於母親最後的記憶定格。

    這幅畫麵,變成了他夢中經久不衰的電影片段。一次次的鮮活著他對於父親的憤懣與仇怨。

    一場夢,拉爆一場睡眠。

    楚辭從尹媚離逝的安然中驚醒,他睜開雙眼,伸手打開臥室的燈光。起身走進旁邊的盥洗室,從鏡中看著自己臉上那些驚魂未定的汗珠,那是一位十歲孩子的親眼見證母親自殺的絕望與膽怯。

    這樣的夢境,亦是習以為常的深夜陪伴。低頭,雙手掬起一捧冷水撲在自己的臉上,想要換取一場睡眠的安然。

    *

    看著施詩一年有著寒暑假的悠閑,徐瑜兮不止一次的埋怨自己當初為何要接管徐氏,就應該把徐氏扔給職業經理人。自己也學著施詩,四處走走,看看美景,順帶拐帶些許感情片段。

    如此這般說法,施詩隻當玩笑聽。

    一個人的心間一旦住了人,哪能再肆無忌憚的遊戲人間?

    商場上的徐瑜兮手腕剛硬,麵對對手的強勁,她往往能以勢如破竹的氣勢在一場場角逐之中占的上風,將對手一次次壓製。

    故而,徐瑜兮出入商場八年時間,為自己爭取到了女魔頭的稱呼。不管是集團內部,還是外圍,甚至她曾被人當眾以此外號調侃。

    徐瑜兮隻是淡淡一笑,轉而對著施詩將自己心底的落寞吐露:“阿詩,想不到我這個女魔頭竟然還要站在如此人後的地方,隻為遠遠地看他一眼。”

    施詩開著玩笑:“要不徐總也試著對陸懷瑾用強的?”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可是這不是一場合作,也不是交易。這是一顆心,一顆有血有肉的人心啊。”

    這位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女子,在情感這篇散文詩歌中,自動退守到了附篇的地帶。

    她在這一圈籬笆之外,或笑或呆的瞧著籬笆圈內的姹紫嫣紅。你若問她有沒有動過要拆牆挖泥的想法?

    多少是有過的。

    可是她也曾說:“要拆分一段情很容易,要謀取一顆心很難。”

    或者這句話的背後還能引申出一個男子對於一段情感的忠誠。若是陸懷瑾真的因為徐瑜兮的誘惑而生了棄安怡的心,這樣的男子也斷不可能讓徐瑜兮這位不管在何種領域都異常挑剔的女子愛的如此深沉。

    可是正如施詩所了解的那般,徐瑜兮的驕傲是從骨子裏麵透出來的。即便是在麵對即將要成為自己丈夫的陸懷瑾也依舊保留著自己心底的驕傲,未曾將心中的情感裸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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