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專業領域,黎翔像變了個人,神色變得嚴肅,眼神鋒利起來,像課堂上不苟言笑的老師,由不得人開小差,唐知綜喊石林和黃玉兒來幫忙,蘇姍姍要往跟前湊,唐知綜要她站遠點,發電機太久沒用,蒙了灰,擔心弄髒蘇姍姍的衣服。

    他的話沒啥問題,不知道為什麽,黎翔抬眸看了眼,臉色緩和許多,“得把外殼打開看看裏邊......”

    唐知綜不懂,幫忙把發電機放到地上就站在邊上不打擾黎翔了,期間看黎翔曲腿蹲著,害怕他雙腿發麻,很是貼心的拿了根小板凳要他坐下,他實在太累,打水洗了手準備回屋睡會,要石林吃晚飯也別喊他,累,實在太累了。

    從沒這麽累過。

    他倒床就睡,這一覺睡得特別沉,睜開眼時外邊已經黑了,堂屋裏有聲音傳來,他掀開被子起身,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朝外喊,“石林,石林...”

    進屋的是蘇姍姍,她端著煤油燈,清秀的臉在暈紅的光下暈染成了粉紅,“醒了啊,石林他們回去了,我和黎隊在研究發電機的事,你餓不餓,飯菜在鍋裏溫著,我去看看冷了沒。”

    唐知綜腦子還有點迷糊,套上鞋子,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石磊回來了沒?”

    “沒呢,恐怕還得等會。”窗戶沒關嚴實,風吹得煤油燈東搖西晃,蘇姍姍拿手擋著風,彎腰照唐知綜的鞋子,唐知綜順勢扶著她胳膊,“今天我去舅媽家了,她給了我錢。”

    蘇姍姍難以置信的抬頭,馮燦英多摳門的人她再了解不過了,記得她爺爺還在時,馮燦英搬到她家照顧她幾天,整天在她麵前哭窮,她以為夥食費不夠,拿錢給她,馮燦英哭的卻是樊剛樊玉蘭日子不好過,她爺爺心軟,要她把樊剛他們接進城住著,想著自己痊愈回家就不麻煩馮燦英,哪曉得身體沒扛住,她爺爺走的那天她在讀書,回到家裏,馮燦英就撲過來抱住她,“婷婷啊,舅媽的婷婷啊,你以後怎麽辦啊......”

    據醫院裏的醫生說,爺爺走得很安詳,走之前專程把馮燦英叫去醫院說了很久的話,要她從今往後跟著馮燦英生活。

    剛開始馮燦英對她很好,等爺爺的喪事過後,馮燦英慢慢的就變了,變得陰陽怪氣,有什麽話不會直接說,總拐著彎要她體諒生活的不易,有段時間自己也叛逆過,馮燦英就會很痛心疾首的與別人議論自己,“婷婷那孩子不好帶啊,我隻是她舅媽,有些事說多了怕她嫌煩,哎,她是蘇家的獨苗子了,我不把她教好,往後怎麽向她爸媽和老爺子交代啊......”

    每每聽到這話,心底的那點反抗就沒了,馮燦英說什麽她便照著做,有些馮燦英沒說出口的她會體諒,就像搬新房子,馮燦英說舅舅缺間大書房,樓上打通兩間房做書房剛剛好,她會非常理解的住到那間沒有窗戶的屋子裏。

    她總想著,活著不能給她爸媽丟臉,馮燦英的那聲歎氣不是對她的否定,而是對她父母的否定,她聽著很難受。

    以致於她從沒忤逆過馮燦英,更別說在錢的問題了,有次她不發燒,馮燦英在打牌,為了不打擾她的興致,她問馮燦英要錢去醫院看病,馮燦英沒給,還罵她不懂事,說牌桌上要錢會帶來黴運。

    往後,她就再沒問馮燦英要過錢,真有急事就找人借,隨後想辦法慢慢還,馮燦英知道她找人借錢也沒問過,隻說她手裏的錢要拿來全家開銷,不能給她,她舅舅升市長的那年,舅舅給了她兩塊四的零花錢也被馮燦英收走了,馮燦英把錢看得很重,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唐知綜錢呢,蘇姍姍費解。

    “這錢本來就是你的,舅媽攥著不肯給你,也不曾善待過你,咱就該問她拿錢。”唐知綜問過周圍的鄰居,了解蘇姍姍過去的老人都說馮燦英和後娘沒啥兩樣,逢年過節不給蘇姍姍買新衣服就算了,別人送的禮她也偷偷轉給樊剛活樊玉蘭,摳門刻薄得令人發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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