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一遝錢,他以為少說兩百塊,他高估了劉春玲的慷慨,來來回回數了兩遍,78元4角9分,80塊錢都不到,這些錢在物價幾分幾毛的年代算不好,可配不上劉春玲壕知青的身份啊。

    不管了,先拿著,下次繼續騙。

    每周騙80的話一個月下來就有三百多,三百多什麽概念?比科研教授工資還高,爽翻天了。

    下山後他背起背簍直接去了公社,買了4斤肉,供銷社婦女看他豪氣闊綽,問他要不要把上回賒的賬給還了。

    供銷社是為人民服務的,裏邊的人沒有架子,平時人們賒賬啥的也會盡量寬容,網絡不發達,人們看重誠實守信,賒賬的人幾乎有了錢就會來供銷社還賬,這幾年沒遇到過老賴。

    “不是掛我二哥的名字嗎,改天他趕集來買醬油醋啥的你和他說就是了,他不會賴賬的。”唐知綜買東西爽快,喜歡的就拿,兜裏錢多,他更肆無忌憚的挑,挑來挑去,好多都瞧不上眼了,“你們能不能提供些好布料,翻來覆去就這兩種材質花色,老土不說,做出來的衣服款式也不好看,還有,縣裏供銷社提供香水,你們也弄點來唄……”

    他聒噪的說了一大通,中年婦女埋頭專心納鞋墊,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唐知綜:“……”好樣的,不趁著他落魄時多多巴結他,等他富裕了,擠破腦袋想見他一麵都難,這兒的人咋就這麽沒眼力見呢?

    物價太便宜了,買了很多東西最後花了不到5塊錢,還剩下70多塊,加上早先剩下的,有100多塊了,每個月300保底收入,年底的話至少有三千多,存夠三千,他就能進城騙更有錢的富婆了。

    暴富的夢,越來越近了。

    心情好,時間過得特別快,感覺沒走幾步就進村了,古井邊坐著幾個婦女麵朝著遠處嘀嘀咕咕說著什麽,順著她們的視線望去,唐知軍家院壩站著很多人,依稀傳來罵喊聲,他收回視線,悠哉悠哉往前走。

    直到,被井邊長相刻薄的葉英喊住,“酒鬼,你去哪兒了啊,你大哥滿山找你呢,喊你去知軍家,你老娘出事了。”

    “大冬天哪兒來的蚊子,栽嗡嗡嗡的信不信我拍死你。”他作勢誇張得做了個拍蚊子的動作,興高采烈地離開了井邊。

    “喲,兜裏有幾個錢看不起人了嗦,拽個屁啊。”葉英撇嘴,打心眼裏瞧不起酒鬼這德行,村裏比他有錢的多的是,哪個像他屁股翹上天的?

    這話成功迫使唐知綜停下了腳步,他回眸,白皙的臉笑得張揚嘚瑟,“我拽個屁咋了,我高興我樂意,幹你屁事啊!要不要我當場拽個屁給你看看?”說著,雙手扒著褲腰帶就往下脫,嚇得井邊的其他人啊啊大叫,葉英老臉通紅,“咋有你這麽不要臉的人哪,人前解褲子,信不信我去公社告你敗壞社會風氣。”

    “告吧告吧,我還沒告你去年躲在玉米地脫褲子撒尿害我長針眼呢,大把年紀撒尿不找茅坑,你羞不羞啊。”

    他是誰啊,繼承了酒鬼記憶的名校畢業生,連個潑婦都沒辦法怎麽對得起自己金光閃閃的身份。

    就葉英?經常在莊稼地撒尿拉屎找葉子擦屁股的老不休?真以為他不知道呢。

    葉英臉色煞白,聲音驟然尖銳刺耳,“你說啥,你這醉死鬼,敢往老娘頭上扣屎帽子,老娘跟你拚了。”

    邊罵邊往往唐知綜身上撲,睚眥欲裂的表情嚇得唐知綜尖聲呐喊,“大哥,大哥耶,葉英這老不死的要打我啊,你趕緊來哦。”

    震耳欲聾的聲音仿佛夏日雷電,劈得葉英愣在當場,看她四肢僵硬不動了,唐知綜挑釁地扭了扭腰,“打我啊,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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