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在魏公村這片地麵上,如果要問小貝勒最為高山仰止的偶像是誰,答案絕對是當年單槍匹馬整肅了一方市井秩序的森爺。但這指的是對於前輩的景仰,森爺畢竟比小貝勒年長了不少歲,若要說在同輩人當中最敬服的人,那麽在小貝勒的中學時代,那個人一定就是英哥。

    英哥比小貝勒大三歲,小貝勒剛進初中就耳聞了他的威名,但當時並沒曾見過麵,孩子們都在說那是個很凶惡的混子——現在想起來,英哥那時也不過十五歲左右,成名夠早。

    1990年前後,本土搖滾熱潮正在逐漸升溫,魏公村周邊從總政大院到外語學院,湧現了很多後來在圈內頗有名氣的人物。對於當時剛開始玩吉他的小貝勒來說,這些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對象,比如“麵孔樂隊”的鄧謳歌和“晚間新聞樂隊”的肖亦平。不過小貝勒歲數和他們差得稍微多了點兒,基本沒什麽機會當真跟著他們學習,偶爾能在聚會中碰上聊聊天兒已經覺得挺榮幸了。

    那年秋天,有一回小貝勒到民族歌舞團一位老搖滾大哥的排練房去玩兒,進去發現心目中的大腕兒一個都沒在。剛覺著稍微有點兒失望,就聽見一段節奏強勁的鼓聲傳來,抬眼一瞧,房間角落的爵士鼓後邊坐著一個麵容清瘦神情冷峻的酷哥,正熟練地敲出動人心魄的鼓點兒。

    這鼓打得是真好,包括小貝勒在內,幾個剛進來的小孩誰都沒敢出聲打擾,在一旁敬畏地欣賞。一會兒這酷哥練完鼓拿起了吉他,一段高亢激昂的金屬solo,又把幾個孩子聽得心動神馳。酷哥彈了兩段,忽然注意到小貝勒等人在旁邊向他傻看,就把琴放下笑笑:“耽誤你們排練了吧?”

    “啊沒有沒有,純粹是您樂器玩兒得太NB了,我們都聽呆了。”小貝勒慌忙說,“老兄您怎麽稱呼?”

    “哎喲客氣,我也就是瞎玩兒,”酷哥說,“大家都叫我英哥。”

    啊?!

    “您就是英哥?”小貝勒驚了,真沒法把傳說中那個凶狠的小頑主和眼前的酷哥聯係到一起。

    “聽說過我?哈哈,又是我打架出的名兒吧?”這彈琴時神情冷漠的酷哥笑起來另有一種帥氣,笑容裏還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自嘲,“咱在這兒玩琴就是玩琴,小哥兒幾個可別把我當怪物啊。”

    一來二去的小貝勒和英哥就混熟了,幾次一起玩兒琴唱歌,總的印象是英哥這人雖然玩兒音樂時看著很酷,但放下樂器聊天時就會變得很隨和,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這樣的人,真的是混混嗎?

    不久之後,在一幫當地混子的聚會中又見到了英哥,在普遍粗野凶戾的小流氓當中,英哥明顯有鶴立雞群的感覺,眾人也都對他很是敬服的樣子。小貝勒看出來了,英哥不僅確實是混子,而且還是混子中頗具威儀的大哥。不過看他這樣,仍然覺得難以和傳說中的猛人沾上關係。

    這麽斯文的混子,居然是以打架凶狠出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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