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蘭,出什麽事了?”常江幾步就走到了歐蘭麵前,不由分說就把她拽到了自己的懷裏。平日裏,常江是最善於迂回婉轉的,而此刻,他卻毫不猶豫的用這種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了他的態度和力量。
歐蘭看到常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好像這整整一天積壓在心頭的陰雲,都匯集成了這一聲歎息。常江聽出來,她的聲音在微微發顫,他把歐蘭攬在胸前,柔聲說:
“沒關係,要是累了,就先什麽都不要說,放心吧,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在一起,什麽事都可以解決。”
“可你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歐蘭的聲音空空的,沒有一絲力氣。
“不管是什麽事,都沒關係。你看,天沒塌,地沒陷。你還在,我還在,我們都還活著,都是健康的,所以不管遇到什麽問題,我們都可以想辦法去解決。”
常江的聲音很溫柔,可卻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歐蘭受到了常江的鼓舞,不再像剛才那麽失魂落魄了,她站起來,但仍舊緊緊的攥著常江的手——這是她力量的源泉。她拉著常江走到一張雙人沙發邊,重新坐下,才低聲說:
“工作上,和我家裏都有事,你先聽哪一件?”
“工作。”常江毫不猶豫的回答。
“為什麽?”歐蘭覺得奇怪,因為她覺得在這個時候,任何人都會先問家裏出了什麽狀況,這似乎才是符合人情世故的。
“家裏的事更重要更難解決,所以我們先談工作,把工作處理了,再詳細說家裏的事。”常江回答。
歐蘭心頭一熱,因為從常江的回答中不難看出,他真的是已經把自己和歐蘭當成了一家人了。
歐蘭先把公司出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常江認真的聽著,鎖著的眉頭,眼睛中仿佛一直就有一個特別明亮的光點,始終灼亮著,讓人看著就心裏踏實。
當歐蘭把全部的事情都說完之後,常江點了點頭:
“你處理的非常好,而且最後的計劃也非常聰明,我真佩服你,竟然能在那麽混亂的時候,想出這麽好的辦法來。”
“你真覺得這個辦法好嗎?”歐蘭心裏沒底,因為這個方案以前沒有人執行過,也沒有經過多方論證,完全就是一瞬間的靈光乍現。靠一瞬間的靈光乍現,去應對一次如此嚴重的公關危機,歐蘭覺得這一切都太過於兒戲了。
“真的!”為了讓歐蘭安心,常江故意用力加重了語氣。
看歐蘭仍舊滿腹疑慮,常江合起雙掌,把她的雙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放心吧,工作上的事情,我都聽明白了,現在先說說家裏的事,一會兒我們再繼續討論工作。”
一提到家裏,歐蘭的眼淚馬上就撲簌簌的落了下來,談工作的時候,她還能記得自己是總裁,可一提到家裏,她就完全變成了一個無助的女子。
“爸來電話,說媽媽病了,很嚴重,醫生說,已經沒有辦法再手術了。隻能靠藥物維持生命,”歐蘭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好像被將要說出口的話嚇到了,但她還是努力堅持著把話說完,“還能維持兩到三個月。”話音落處,歐蘭已經失聲痛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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