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濤笑了,笑容有些寥落:

    “你沒發現嗎?世界很大,可其實我們每個人的生活卻都很狹窄,每天麵對的,不過是那麽幾個人,那麽一件事。而這幾個人、一件事,對於很多人來說,很可能就是一輩子的全部經曆。所以我們每個人,其實都很孤獨。”

    聽著鍾濤的話,歐蘭仿佛一下子就被拽到了另一個空間裏,這個空間孤獨清冷,再回憶剛才那滿心快樂和豪情,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愣怔了好一會兒,歐蘭才失笑出來:

    “你什麽時候變成哲學家了,竟然能說出這麽深刻的話來。不過你說的的確很有道理,就比如我現在,每天就是在懷安和這所房子兩點一線之間穿梭,麵對的就是懷安的那些員工。即使以後我再換一家公司,換一個平台,可其實不過是換了個殼而已,內容也不會有什麽變化。尤其是你所說的那種孤獨,現在,孤獨好像已經成了職場人的標簽。就比如說我吧,工作了這麽多年,真正能說上幾句心裏話的朋友,一共也就五個,還有四個都是和我的工作無關的,真正職場上的朋友,隻有你一個,而且很可能,這一輩子就隻有你一個,這麽想想,這一輩子也的確是挺沒意思的。”

    鍾濤又笑了:

    “所以這種事不能深想,這些問題就好像是一條又深又窄的巷子,你想的越多,就往巷子裏走的越深,就越沒有出路。到最後,就把自己困死在這個問題裏麵。”

    “那怎麽辦?難道就把眼睛閉起來,什麽都不想,隻管閉著眼去做事、去生活?”歐蘭問。

    “當然不能什麽都不想,我們要做的,是站在巷口,朝裏望一望,或者稍微向裏走一走,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心裏有數了,就從巷子裏退出來,繼續走我們自己的路。”

    “對,繼續走自己的路。不管自己的世界究竟是寬是窄,是精彩還是乏味,生命隻有這麽一回,認真走好,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歐蘭那重新又煥發出陽光的笑臉,鍾濤忽然有些感歎:

    “我最佩服你的,就是你的這種精神勁兒,你也很敏感,經常也會情緒化,也會覺得失敗,但是每次你都能很快的把情緒扭轉過來,重新把自己調整到一種應戰的狀態,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看我的弦鬆了,就重新給我緊了緊發條,讓我接著蹦躂。”

    鍾濤一下子給樂噴了:

    “你把你自己說的好像是一隻玩具青蛙。不過你形容的還是比較準確的,隻是有一點,從來沒有別人給你上弦,每次都是你自己給自己上弦。這才是最難得的。不像有的人,一旦發現自己的動力不足以躍上下一個高度了,就開始尋求外力。”

    說到後來,鍾濤臉上的笑容就不知不覺的消失了,歐蘭也知道,他這是又想起了崔慧明,她有心換個話題,不讓鍾濤再陷入到回憶中,可一時又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最後,還是鍾濤自己笑了,打破了沉默:

    “你最近有她的消息嗎?”

    “我剛來上海的時候,跟她見過一麵,她也辭職了,據她自己說,馬上要到法國去競聘一個新的崗位。”歐蘭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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