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蘭沒有說謊,她現在的確是和張永烈在一起——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一個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一個穿著防菌服,戴著口罩。兩個人就這樣,相互遙望著。不,這麽說並不準確,應該說,是歐蘭在遙望著張永烈,因為張永烈已經陷入到了昏迷中。

    雖然已經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可是在歐蘭看到張永烈的那一刹那,還是差點兒哭了出來--一個幾個小時之前還那麽強勢的男人,突然之間就被病魔打垮了,生命的脆弱和殘酷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張總,我來了。”歐蘭凝望著張永烈的那蒼白的麵容,初次相遇、在黃浦江邊暢談、甚至昨晚那麽多宏圖構想,都一幕幕的在她腦海中閃過。曾經兩個人共同撞擊出的萬丈豪情,現在卻都化作了歐蘭肩上的千斤重擔,‘張總,不是我要辜負您的期望,這個擔子真的太重了,我擔不起來。’

    時間到了,歐蘭不得不走出了病房,朝外麵走了幾步,她就坐到了走廊裏的長椅上,倍感虛弱。人們都說,經曆一回親人在重症病房中的死裏逃生,就好像是自己又重新活了一回,能夠明白很多很多的道理,可是現在歐蘭卻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好像是踩在了虛空裏,飄飄忽忽,每一步都找不到堅實的地方。

    這時,李冰清出現在了她的麵前,依舊是身材筆直,麵容剛毅。歐蘭真佩服這個女人了,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她和張永烈之間的關係、感情一定都遠超過自己,從昨夜到今晨,她一定也經曆了外人無法想象的煎熬,可是,她仍舊如此鎮定。

    “我覺得,你比絕大多數女人都要堅強。”歐蘭脫口而出。

    李冰清的嘴唇抿的緊緊的,如同一條直線:

    “張總說過,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內心的堅硬都是最重要的。”

    “張總說的對。”歐蘭也站了起來,“李秘書,張總病了,你還會繼續留在懷安嗎?”

    “我會暫時留下來幫你一段時間……”

    “那太好了……”

    “不過,你也不能對我寄希望太高了,我多年來都隻是張總的專職秘書,所以我的工作一直就是按照張總的指示去做各種具體工作,經營和管理上的事情,我從來沒有介入過,也不懂。所以,以後如果我們兩個配合,我能保證你讓我做的事,我會盡心盡力去做,至於其它的,我做不了什麽。”李冰清忽然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能夠做的話,張總可能就會是另一種安排了。”

    歐蘭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說,如果她懂得經營的話,張永烈就會把懷安直接托付給她了。這話雖然直接,可是卻很實在,看的出,李冰清說的都是實情。

    “再有就是,張總自己家的公司還一直都在經營著,由他兒子負責,但也是張總一直坐鎮的。這方麵雖然張總沒有給我指示,但是今早,張總的兒子已經提出來,希望我能盡快處理好懷安的事情之後,回家裏的公司幫忙。”

    歐蘭真的無語了,這可真應了那句話了——已經墜到地獄了,才發現,地獄原來還有十八層!

    李冰清這位‘托孤大臣’竟然是臨時留下來幫忙的!

    “我現在應該做什麽?”歐蘭問。

    “如果你同意了張總的安排,那我會馬上安排你和董事會見麵。”

    “張總昨晚也跟我說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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