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天津不熟,你來開車,我們轉一轉好嗎?”丁曉提議。

    她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卻帶給歐蘭無數的疑問:

    ‘不熟?那說明丁曉這些年的確沒在天津,那這車又是哪兒來的?她不會是開車從上海來了天津吧?’

    她突然想起,這是她第二次接受這樣的建議,上一次,另一個人也曾經這樣對她說過:

    ‘你對蘇州很熟,你來開車,帶我轉轉吧。’

    那次的際遇,讓她結識了今生最好的搭檔,那麽這一次的夜行,又會給她帶來什麽呢?

    歐蘭感到,每當開到燈火明亮處的地方,丁曉就總會回過頭來,很認真的看她的臉,其實不光現在,從今晚剛一見麵起,丁曉就一直在這麽認真的看她。所以歐蘭越來越確定了,丁曉肯定找她有事。

    終於,丁曉又開口了:

    “歐蘭,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你,最深的感受是什麽嗎?”

    “什麽?”

    “你長大了。”

    歐蘭失笑了出來:

    “我哪是長大了,我都三十了,我是老了。”

    “不對,”丁曉分外認真,“我說的長大,與年齡無關,是內心的成長,或者說,你現在羽翼豐滿了,可以飛了。”

    ‘飛?’歐蘭在心裏苦笑了一聲,‘自己倒是想飛,不是飛不出去嗎?’

    沉默了一會兒,丁曉又開口了:

    “離開公司以後,我就去了青島。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沒有再從事壓力太大的工作,隻是給一個外資的投資財團做財務顧問,我想用這種方式,緩衝一下。”

    歐蘭恍然大悟:

    “所以,您也沒有和過去的同事過多的聯絡?”

    “對,也算是一種刻意的自我封閉吧,把自己從過去的生活中徹底剝離出來,然後再完完整整的審視自己。”

    歐蘭不禁歎服:

    “好像您總能做到別人一直都想做,卻又很難實現的事情。”

    “那是因為人們還是沒法真正的放開,其實誰心裏都知道該放的時候就得放,每個人也都在說,有舍才有得,可是,真到了放和舍的時候,就很難做到了。”丁曉突然聲調一揚,“好了,不談這個話題了,再談下去,就進入哲學範疇了,我們這些在職場上掙命的人,不適合討論哲學,說點兒正經的事情吧,坦白的說,我想給你介紹一份新的工作。”

    這就是丁曉的風格,可以在一秒鍾之內打碎所有的浪漫和溫柔,突然就帶著你進入到一個冰冷的金屬空間,這中間一點兒過度都沒有。歐蘭迅速調整自己跟上丁曉的思路:

    “一份新工作?能再具體一點兒嗎?”歐蘭也不繞圈子,直接問。

    “歐蘭,你在上海那麽久,聽說過懷安百貨公司嗎?”丁曉忽然問。

    “懷安百貨?”歐蘭的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幢高大的灰色建築,灰色石頭的基台,灰色石頭的圓柱,總讓人感覺不是進了商場而是進了教堂。懷安百貨是上海一家曆史比較悠久的百貨公司,但是歐蘭隻進去過有數的幾次,從來沒有在裏麵買過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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