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江望著我,笑容仍舊那麽優雅,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今天的優雅中老是帶著些冰冷的譏誚:

    “那事實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呢?”

    我再一次悲哀的發現,雖然已經認識這麽久了,可是一旦常江真的跟我運用起他強大的邏輯攻勢,我還是隻有乖乖繳械的份,我歎了口氣:

    “這麽說吧,我上次離開上海的時候,我們兩個通了個電話,以後就再也沒有過任何形式的聯係,所以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我已經徹底淡出了他的生命,這輩子,他的世界裏不會再有我了。”

    我簡直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可是沒想到,常江並不領情,他很瀟灑的彈了一下煙灰,說:

    “這麽說,在你離開上海之前的一長段時間裏,你們兩個的確是郎情妾意了?”

    “常江!”我低吼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威脅。

    可常江一點兒也沒被我的惡劣態度給嚇到,仍舊不慍不火的問道:

    “能回答我嗎?”

    “這跟我現在麵臨的問題有什麽關係嗎?”

    “說實話,沒什麽關係,我就是想知道,這個偽君子究竟有多麽的齷齪……”

    “常江……”

    “你不用替他辯護,在我看來,他一邊固守著自己的家庭,另一邊和未婚的女同事曖昧不明,這就叫齷齪;讓你曾經一次次的那麽痛苦不堪,這就叫沒有擔當;在總部流言四起之後,他沒有及時的製止住這一切,隻是自己單方麵的終止了和你的關係,躲了、逃了,這就叫不配當男人!”

    我呆住了,愣愣的望著常江,不知所措,因為我從來沒有見他這麽激烈過。過了一會兒,常江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把手中剩的那半截煙重重的摁在了煙缸裏,聲音有些暗啞的說道:

    “行了,不早了,今天先睡吧。”說著話,他就自顧自的站了起來了,四外張望著,“我睡哪兒?”

    我被常江攪和暈了,有點兒跟不上他的思路,隻能他問什麽我就答什麽,所以很機械的回答:

    “我這裏隻有一張床,不過這張沙發打開就是床,你是睡臥室還是睡客廳?”

    常江瞪了我一眼:

    “這還用問嗎?你既然把我邀請來了,當然是我睡臥室!”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已經動手支沙發了,我心裏也清楚,他不過是跟我鬥鬥嘴,憑他這麽紳士,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我睡沙發的。所以我很自動的就去幫他抱被子了。

    直到我把被子抱回來,我才想起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來:

    “現在就睡覺?”

    “怎麽了?”

    “我的問題還沒解決呢?”我嘟囔著,今天常江很不正常,以至於我跟他說話,還得陪著點兒小心,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可見不管是朋友還是知己,總是有一個脾氣大的,一個謙讓著的。

    “明天早起再給你解決問題。”

    “那得起多早啊?我公司還一大堆事呢?”我試圖喚回他的理性。

    終於,常江不再擺弄沙發了,直起了腰,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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