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不算大的酒吧,光線柔和昏暗,裏麵的裝修很獨特,本來該是舞台的地方,竟然放上了一座很大的假山布景,潺潺流水從假山上流了下來,匯成了一條小河,蜿蜿蜒蜒的流過了整個大堂。小河邊擺著矮矮的花卉,還有些彩色的射燈,射燈有的照在花木上,有的照在水麵,圍繞大廳四周的,都是一排排的包廂卡座,包廂一律是用各種植物隔開的,每個包廂的入口處,都是用一種垂下來的、葉片碧綠碩大的攀爬植物當做窗簾。

    看著各種顏色的燈光照射下的花草流水,聽著叮咚的水聲,隱隱的還有些若有若無的音樂,讓人恍然間隻覺得,這一牆之隔,就完成了從都市到世外桃源的空間轉換。

    我實在是無法把永遠都一身剛硬、一臉嚴肅的丁曉和眼前這個浪漫的環境統一起來。可是轉念一想,這間酒吧外麵一樣是俗豔的霓虹招牌,可裏麵卻又如此脫俗。可你說它脫俗吧,這所謂別出心裁的景致不過也是它招攬生意的手段。如此這般的表裏不一,裏和真正的內心又不一,可不就是丁曉最好的寫照嗎?

    “你沒來過這裏?”丁曉看我總是盯著周圍的環境看,就問。

    “從來沒有,”停了一下我又加了一句,“說實話,我連酒吧都很少進。”

    “那你平時都做什麽消遣?”丁曉剛問完,就又自己答了出來,“對了,你告訴過我,做飯和繡花,很有女孩味的消遣。”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做飯和繡花?過去可能是,可是現在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有什麽消遣了,事實上我現在也不需要消遣,每天除了睡覺就是工作,我覺得我如果真的把那個分公司經理的位置拿下來,那我馬上就會變成第二個丁曉了。’

    可能看我的確是不善此道,丁曉就直接替我點了飲品,然後開門見山:

    “你這次回來是參加競聘的?”丁曉輕輕的搖晃著杯子,在燈光的映射下,這個普通的玻璃杯顯得分外的奢華。

    “是。”我很簡單的承認,經過了今天王謙給我的震撼之後,我想我已經具有了足夠的沉著了,不管怎麽樣,丁曉肯定都不會來參加競聘吧。

    “聽說你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後,我很意外。”丁曉仍舊是態度悠然的。

    我有些想要苦笑的衝動:

    ‘她聽說了我的決定?職場上還真是沒有秘密。’

    看我仍舊沒有提問的打算,丁曉又問:

    “為什麽要去競聘這個費力不討好的經理?做財務經理不好嗎?”

    我差一點兒就脫口而出:

    ‘要是再做那個財務經理我就暴屍北京了!’

    可是話到唇邊我才驚然醒悟——就是眼前這個人親手把我送到了北京!

    一想到這一點,我隻感到後背發涼:

    ‘好懸啊。我差一點兒就被丁曉把我的真實想法給套出來了!如果讓她聽到了我這句話,她會怎麽想?至少她就可以確定一點了,我心中一定存在過對她的仇恨!那接下來呢?接下來還用說嗎?誰會放手任由一個曾經恨過自己的人,和自己在同一片天空下,自由飛翔不斷去追逐更高的職位呢?即使現在或近期我們兩個不會有交集,那未來呢?未來的事情是誰也說不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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