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聽著鍾濤的話,一邊把他剛才給我錢的過程整個回憶了一遍,我這才發現,鍾濤說的沒錯,他的確沒有說出任何留住把柄的話!

‘好厲害的人,好高深莫測的職場!’我在心中由衷的感歎道。幸好,我沒有真的想把這些錢上繳給總部,以表示對公司的忠心,如果我那麽做了,鍾濤會讓我死的很慘的。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而且,他也一定會這麽做!

我用指尖壓著信封,撥著它在桌子上輕輕的旋轉著:“鍾濤,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確實沒有想過去上繳這些錢。不是因為我沒有證據證明這些錢的來曆,而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有產生過那樣的念頭。我承認,我很想升職,可是我不會把毀滅別人當成我晉級的階梯的。我也有我做人的原則,靠毀滅別人,踩著別人的屍骨往上爬,這違背了我的原則。

而且我也懂得,職場其實就是一個社會,也有它的規則和約定俗成的慣例,人如果想在職場上立足,就必須像順從社會一樣,去順從它的規則和慣例。而我如果把分公司對待核查人員的這種‘方式’,匯報給總部並公之於天下的話,那麽就是我破壞了大家都在默默信守著的慣例,等於是給所有的人帶來了麻煩,是犯了眾怒。那樣的話,我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

鍾濤一直在靜靜的聽我說話,不予置評。這時我忽然升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人們都說,做醫生做久了,就會看淡了生老病死。那麽,是不是在職場中呆的時間長了,也會變得心如鐵石,很難被打動了呢?’

反正現在看起來,我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對鍾濤就沒什麽效果。但是話既然已經開頭了,那總得接著說下去啊。否則,我如果這麽著就戛然而止了,那麽就會徹底的失去鍾濤的信任,到時候他稍微給我的核查工作挖個陷阱、設置點兒障礙,就足夠砸掉我的飯碗的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心裏給自己鼓了鼓勇氣,問道:

“剛才我才說到一半就被你打斷了,現在我想繼續把我的話說完,好嗎?”

“好,沒問題。”鍾濤的態度很紳士,隻是在現在這個時候,我寧可他不這麽紳士,因為在有的時候,紳士就意味著淡淡的禮貌和疏離。

“你說,關於核查的問題,我不該問你,但是我的確是想把你當做朋友。剛才我說了,這是我第一次獨立辦公,我很想抓住這個機會,很想把這件工作完成的很漂亮,然後得到領導的賞識。所以,”我說著話又把那個信封推到了鍾濤的麵前,“這個,我不會要,因為我現在需要的不是錢,而是業績!”

鍾濤的目光跳動了一下,我知道,正是因為我的話觸動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經,果然,鍾濤看著我問道:

“你所指的業績是什麽?擠掉我的預算中的一切水分,然後狠狠地進行削減?”

我迎住了鍾濤的目光:

“我期待能有第二條路。”

“你沒有第二條路,你是財務,通過削減預算來獲得你自己主管還有總部對你能力的認可和賞識,這是你想獲得業績唯一的路,就像我是分公司經理,我如果想被認可和賞識就隻有提高自己的市場份額這一條路一樣!”

鍾濤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