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是企業的理性和理智?’

我發誓這句話是病句,而且還是一句讓人莫名所以的病句。

丁曉靜靜的看著我,看的出來,我的迷茫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

“你不能理解這句話,這很正常,因為你現在是身處於財務之中的,並沒有做到淩駕於財務之上。”

‘淩駕於財務之上,那不成總裁了嗎?’我承認我還是沒聽懂,但是我很聰明的沒有追問,免得顯得自己太笨了。

丁曉停了一會兒又加了一句:

“或者說,你現在隻是在按照財務給你的分工在工作,而沒有做到駕馭財務讓它唯你所用。”

這次我聽明白一些了:

“你的意思是說,把企業內的整個財務體係都放在心裏,熟知和了解它的每一個流程和環節……”

“還有作用,和意義。”丁曉加重了聲音補充道:“每一個流程和環節的作用和意義。隻有這樣,財務才能起到它該起的作用,充當起一個企業的理性和理智。”

這是丁曉第二次提到這個概念了,我仍舊不太理解,但又好像比剛才明白了一些似的。

“好了,很多東西是需要自己慢慢領悟的,一味的聽別人講,即使記住了也是死記硬背而已。現在說說我準備派給你的任務吧。”

總算又繞回到工作任務上了,我不由的振奮了一下。

丁曉在辦公桌後麵坐正了身子,恢複了平日裏交代工作時的的標準神態——一絲不苟,不容置疑。

“總部財務部除了你日常接觸比較多的,做出各種財務匯總這些工作之外,還有很多相關工作,其中很重要的一項,就是不定期派出人員下到各個分公司,實地核查具體的市場操作流程,收集各方麵數據,以核算出分公司的支出預算和決算是否合理。”

我很吃驚,因為我以前從來沒想到過,財務部還要管這些事:

“不是每年都是分公司報計劃,然後公司酌情修訂審批嗎?”我問。

丁曉很有耐心的看著我:

“公司酌情修訂審批的依據是什麽呢?”

“是審計?”

“審計是後期工作,而你要做的是前期工作。”

我終於聽懂了:“我明白了。”

“那好,你明天就去蘇州分公司,一周以後提交你的報告。報告文本我會稍後就發到你的郵箱裏。”

走出辦公室之後,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丁曉一定是早就已經知道我是在蘇州念的大學了!這個女人,如果想成為她真正的手下和親信,還真是得打起百倍的精神來。’

去蘇州的這件工作,可以說是我職業生涯中,接到的第一個非常規性工作任務,一件現在聽起來很平淡很乏味的工作。也許這就是職場,每當你走過了一段路在回憶的時候,也許是驚心動魄或者精彩浪漫的,但是親身經曆的時候,卻沒有感覺,那可能是因為在當時,你全部的心已經被壓力所填滿了,全部的想法都集中在了該如何去不出任何紕漏的、盡善盡美的去完成這件工作。

下班後我去了一家相熟的繡品店,選了一幅卡通娃娃造型的十字繡,吃完飯都沒顧上跟她們幾個磨牙,就坐在客廳的一角飛針走線的繡了起來。

我沒空理人,可是人家有空理我,章若楓就婉轉嬌啼的唱了起來:

“夏季裏來柳絲兒長,大姑娘窗下繡鴛鴦,忽然天降無情棒,打散鴛鴦天各一方……”

本來我的心裏已經被明天那吉凶難料的蘇州之行弄得神魂不安了,實在是無法忍受她這種‘溫柔’的折磨了:

“章若楓,你有沒有點兒正經事幹?”

“有,”章若楓飛快的回答,“我已經把你們公司中國區總裁的底細全摸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