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堅信自己的理論,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他起身告訴我,他沒有錯。他抗議說,他並沒有引據理論,隻是陳述自己的經驗而已。他知道自己說話的對象,他繼續往下說,擴大了原先的論述,並提出更多的資料,舉出更多的證據,他的聲音充滿著真誠與誠實。

    我再度告訴他:他可能是正確的、或幾乎是正確的、或距離真理一千英裏的可能性都非常渺茫。他又馬上站了起來,提議跟我打賭五塊錢,讓美國農業部來解決這件事。

    你知道發生了什麽怪事嗎?班上好幾個學生都贏到他那邊去了。如果我當時做個表決的話,我相信班上一半以上的人不會在我這邊。我問他們,是什麽動搖了他們原先的論點?他們一個接一個,都說是演講者的熱誠和信念使他們自己懷疑起常識的觀點來。

    既然班上學生這麽容易輕信別人,我得寫信給農業部。我告訴他們,問這麽無聊的一個問題真覺得不好意思。果然,他們答複說,要使蘭草或其他活的東西從山胡桃木灰裏長出來是不可能的。他們還補充從紐約收到另一封信,也是問同樣的問題。原來那個銷售員對自己的主張太有把握了,演講後也給農業部寫了封信。

    這件事給了我一個難忘的啟示,那就是演講者如果強烈地相信某件事,並熱切地說出來,就能獲得人們的擁護,即使他宣揚自己能從塵土和灰燼中培植出蘭草也無妨。既然這樣,如果我們所歸納、整理出來的信念,符合常識和真理,那又會有多大的影響力呢?

    幾乎所有的演講者都會懷疑,自己選擇的題目能否讓聽眾感興趣。隻有一個方法會讓他們感興趣:點燃自己對題目的熱情,就不怕無法掌握聽眾的興趣。

    前不久,我在巴爾摩的一個班級裏聽到一個人警告聽眾,如果任由目前的奇沙比克灣捕石魚的方法繼續下去,這個品種不出幾年就會絕跡。他對自己的題目確實感受深刻,對它有著真誠的感情,內容及態度都在表明這一點。其實,在他起身講話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奇沙比克灣裏還有石魚這種玩意兒。我猜想多數聽眾也和我一樣聞所未聞,也不感興趣。可是,這個演講者還沒講完,恐怕我們全體聽眾已願意聯名向立法機關請求立法,保護石魚了。

    還有一次,有人問起前美國駐意大利大使理查華須本喬爾德,他為什麽能成為一位意趣無窮的作家?有什麽成功的竅門?他回答:

    “我非常熱愛生命,因而無法停下來不寫,我隻是覺得必須告訴人們這一點而已。”

    遇上像這樣的演講者或作者,也由不得你不被他所吸引了。

    在倫敦,有一次我去聽演講。講完之後,我們這行人中一位EF班生先生——一個著名的英國家——評論說,這場演講的最後一部分要比第一部分更值得欣賞。我問他理由,他回答說:

    “演講者本身似乎對最後一部分興趣更大,而我一向都是依賴演講人來為我提供熱情和興趣的。”

    每個人都是如此,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這兒還有一例,可以說明慎選題目的重要性。

    有一位先生,我們不妨稱他傅零先生吧,他參加了我們在首都華盛頓開的課程。有一次,他的演講是描述美國首都的。他的資料是從當地一家報社所發行的一本小冊子裏搜集出來的,聽起來就像這個樣子——枯燥、不連貫、未經消化。雖然他在華盛頓住了許多年,他卻沒能舉出一個親身經曆說明為什麽會喜歡華盛頓。他隻是一味訴說著一連串枯燥無趣的事實,班上的同學聽著難過,他自己也講得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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