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都知道了。”

蕭墨白不允許他逃避,抬手就要將閻無極的麵具拿下,穩住了情緒,盡量讓自己淡然的開口,“事到如今,若不是旁人告訴我,你打算瞞著我到何時?”

哪怕知道他做過太多的錯事,可蕭墨白卻發現始終沒有辦法怪他。

畢竟自己不知道吳霽到底經曆過什麽,他也不想去站在道德製高點的去評判。

隻是不希望他還想瞞著自己。

如今也該看清他的真實麵容了。

“我……”閻無極的喉中如哽在喉的說不出話來,他閉了閉眼,卻是最終將麵具摘下來了,露出了他本來的麵容。

這是一張極為蒼白的臉龐,似乎從來都沒有見過陽光似的,卻淩角分明,臉部輪廓深邃。

與它易容的那張臉不同的是,這張臉不說有多驚豔,卻多了一些男人的味道。

一點也不醜。

隻是膚色白的如紙。

蕭墨白沉默的盯著閻無極的麵容半天,什麽話也沒說。

閻無極卻是被他盯得微微撇開了臉,沉悶道,“你看也看過了,這便是我本來的模樣……是不是……是不是很醜?”

蕭墨白見狀,抬手撫摸上了閻無極的臉龐,開口了,“是啊,很醜,比吳霽的那張臉差遠了。”

閻無極一怔,便無地自容的要戴上麵具,嗓音更是悶了,他沉重的閉眼,“罷了,事到如今,你該知道都已經知道了,我們……我們……”

說到最後,他卻是如哽在喉。

此生不負相見。

“我們如何?”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蕭墨白卻慢條斯理的說道,“無極,為何不敢看我?”

閻無極:“……”

“這個麵具不錯,不如借我戴戴?”蕭墨白突然左顧而言他道,從他手中奪過了麵具,存心逗弄他。

原本以為再次看到閻無極,定會怕他。

可不知為何,一見到他便心軟了。

他所受的苦,自己沒有經曆過。

好像也不配高高在上的指責他。

蕭墨白不知道閻無極到底殺了多少人,或許連他也數不清了。

如今自己報了仇,也無家可歸了,隻剩下了無極了。

蕭墨白舍不得推開他,哪怕他做盡了惡事,如今也知道了是宋仁義嫁禍給了閻羅殿。

那閻羅殿的人便不再是他的仇人了。

他一向恩怨分明。

雖然知道無極的這雙美手沾滿了血腥,可蕭墨白卻不打算拉他一把,也沒想過要救贖他。

這亂世之中,好像隻有夠狠才可以生存下去。

嶽山派就是個活生生的列子。

人善被人欺。

若不是當時引狼入室,又豈會發生那樣的慘劇?!

記得閻無極與他說過,他是為了活下來才會……做那些……

雖然他一直隱瞞著他的身份,卻還是告訴了自己一些關於閻羅殿的事情。

思來想去,蕭墨白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怪他了,他不想做什麽聖人,也不想救贖任何人,他也救贖不了吳霽。

如果惡魔的地獄是天堂,那他願意和無極一路走到黑,最後腐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