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的床榻豈是誰說睡就睡的?

更何況小蕭子還喝的渾身都是酒氣,就這樣躺在督主的床榻上,沒被扔出去,都已經是大發慈悲了。

半月了解楚墨之,他是萬萬不可能忍受這種情況發生的,所以她感覺很是不可思議。

今日她分明感覺到了督主似乎情緒不對,又遇到這種事,他一定會大發雷霆的,卻不曾想他竟然悶聲不吭了,還讓她去端了醒酒湯過來。

這太過反常了。

半月有些猜不透楚墨之的心思了,為何他竟對小蕭子如此的寬容?!

踏步上了拱橋,楚墨之負手而立,目光眺望向了遠方,徐徐的微風吹拂而去,將他的衣袍吹的翻飛。

岸邊的柳絮也微微的晃動著柔軟的腰肢,像似一個嬌羞的姑娘家,垂下了螓首。

蟲鳴蛙叫已經不如盛夏之時那麽的聒噪了,逐漸稀疏了,知了聲卻依舊不絕於耳,擾的人心煩意亂。

橋下的湖麵清澈見底,頭頂上炙熱的陽光照著,點綴出了些許的光圈,碧波蕩漾。

然而,此等美景,楚墨之卻無心欣賞,腦海中浮現出方才蕭墨白親吻他的場麵,惹的他眉頭緊鎖,緊緊的抿著薄唇,臉上的神情也透著一絲煩躁。

亂了!

一切都亂了!

攥緊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楚墨之閉了閉眼睛,壓抑住了此刻紛亂複雜的情緒。

第一次他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也不知該如何再麵對蕭墨白。

他一定是喝醉了,所以才會胡亂親人。

這事自己也不必放在心上。

想到此,楚墨之的眸中又恢複了冷淡,他舒展了開了眉頭,臉上再次變得麵無表情。

他是這東廠的督主,為了爬上來,他殺人無數,才擁有了如今這樣不可撼動的地位,至高無上的權利。

皇上和太後都不敢動他。

他從來都沒有怕過什麽,如今又在心煩什麽?

不就被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解酒裝瘋的強吻了。

這有什麽好在意的?

是時候該給這小子一點教訓了,太無法無天了。

楚墨之冷酷無情的想著,便拂袖而去。

半月將蕭墨白從床榻上扶起,便一勺一勺的喂他喝醒酒湯。

然而,湯卻從他嘴角滾落了下來,喝不進去多少,半月頓時手忙腳亂的掏出手帕給蕭墨白擦了擦,隻好無奈的搖晃著他的身子,喚道,“小蕭子,醒一醒,醒酒湯喝了。”

哎,也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怎會醉成了這樣?

半月很是頭疼,醒酒湯也喂不進去啊。

這該如何是好?

要不等小蕭子醒來,再讓他喝?

想到此,半月隻好又將蕭墨白扶著躺下了,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

“……別走。”一隻胳膊抓住了半月的手,吧唧了兩下嘴,蕭墨白翻了個身,便將她的手抱進了懷中。

半月一下子便紅了俏臉,慌忙掙紮著,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小蕭子他與旁人不同,是個假太監。

她越掙紮,蕭墨白便抓的越緊,將她的手背都給抓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