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軒揚剛才心情是真的挺低落的，低落到他整個人都挺喪，挺悲傷的。
他也搞不懂這情緒到底是怎麽來的，也許是看到媽媽對希希的過於親切，也或許是很久以來心裏都一直埋藏著的問題根本就沒有得到解決。
就突然被他的情緒帶動著，全都爆發了出來，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從進入這個房間到現在，他坐下寫卷子到現在，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了。
可是他做的題，卻還停留在第一道大題的第三個小問題上。
甚至整整半個小時了，他都沒有寫出第三小題的正確答案。
可見他的心思根本就沒有放在卷子的題上，顧軒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好像什麽都想了。
…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就心裏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
甚至在剛才忽然的那麽一瞬間，他打心底裏懷疑自己存在在這個家裏的意義是什麽。
甚至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該到來這個世界上的。
這不是他第一次想了，在很久很久之前，偶然聽到那些話的時候，他也是這麽想的。
…他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不被人期待的來到這個世界。
…他是不是個錯誤。
但是被南希這麽一攪和，不知是氣的，還是被她逗的，看著她巴掌大粉嘟嘟的小臉，顧軒揚頓時又覺得，自己壓抑的心情又再次好起來了。
少年低眸看著小姑娘白嫩的臉頰，對上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淺棕色的眸裏都是笑意。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敢說哥哥笑得難看，是不是皮子癢了？”
“信不信哥哥打你屁屁。”
“不信。”南希被他捏的有點癢，腦袋向後縮了縮，眼睛彎彎，俏皮的衝著他吐了吐舌頭。
小姑娘黑溜溜的眼睛亮著。
裝模作樣的手臂環在胸前。
拖著腔調，學著大人們說話。
“哥哥不能打希希，媽媽說過，打人的都不是好人，都是大壞蛋，哥哥打希希，是想當大壞蛋嗎？”
小姑娘聲音又軟又糯的，偏偏又被她刻意的裝成大人嚴肅的模樣。
就讓人聽著很想笑。
“哦，是嗎？”看著她，顧軒揚淺棕色的眸裏都是忍不住的笑，他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隻是唇角勾起的弧度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見南希認真的點點頭。
他湊近小姑娘的麵前，溫熱的呼吸順帶著噴灑在她的臉上，他眸子裏都是戲謔。
“可是哥哥現在就是不想當好人了，就是想當大壞蛋，那希希該怎麽辦呢？”
“乖乖的撅起屁屁，讓哥哥打嗎？”
說著話，顧軒揚臉上都是玩味。
就這麽逗弄著她。
還覺得挺好玩的。
南希張了張嘴，被他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氣呼呼的瞪圓眼睛，掐著腰控訴著她，“你欺負人！”
小姑娘咬字很清晰，可就是在說四聲重音的時候，習慣拖著調說，而且說的力氣還很重。
一個不防。
顧軒揚被她的口水噴了一臉。
他一臉懵逼的看著她，抬手摸到臉，上麵都是她的口水，他臉瞬間黑了。
說話就說話，怎麽還噴起口水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