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樣，在自己覺得不OK的時候，能夠轉身，就很幸運。
她發現了一些苗頭。戀情即將終結的苗頭。
聖誕節的晚上，她穿上了裙子，雖然外麵的寒夜冷得讓人發抖，但她還是穿上了新買的這條裙子，把頭發吹得蓬鬆，噴上香水，把高跟鞋從鞋櫃裏找出來，放在沙發旁邊，開始打電話。
“是你來接我，還是我打車過去？”
她當然是希望聽到前者。
聖誕節的約會，是早就說好的。
“我這裏還沒有忙完。”
“那要忙到什麽時候？”
“說不好。”
然後電話裏是一陣沉默，她等著他說點什麽，但什麽都沒有。
“那……我等你？”
“嗯，行！你等我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她立馬覺得身上的香水變味了，臉上的粉變得沉重。剛才一點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這時候，她覺得特別緊繃，非常不舒服……
但是她努力調整自己，就是等一會兒而已，那就等一會兒吧！
她窩到沙發上，打開電視，在盒子裏翻找一部輕鬆不費腦、隨時可以關掉的電影。
八點。
八點半。
九點……
她的眼睛不時地往手機上瞧，生怕來了信息自己沒發現。
沒有。
他在忙什麽？說好的約會，都騰不出時間嗎？一點點怨氣在心裏生出來。
她眼睛看著電視，腦子裏卻想著他們之間的事。
是他追她的。剛開始，她對他其實興趣不大，但他勢在必得，鍥而不舍，終於讓她開始在意。
太多的在意，就意味著輸了。這是很多人戀愛過程的寫照。
她感覺自己越來越愛他，而他卻沒有過去那麽熱烈了。
比如發微信這樣的小事，以前，她一發，他就秒回。現在，他回複的速度越來越慢，有時候，甚至要等到她已經忘記了她給他發過微信，他才回複。
還有一些細節，比如，他跟她在一起吃飯，他老是一邊吃，一邊看手機，要麽回信息，要麽看視頻。其實她心裏不舒服，但又在心裏為他找借口：他也許真的在忙工作呢……
這個聖誕節的晚上，她一個人坐在那裏，一點一點地想：因為太愛他了，所以，才會縱容他那樣對待自己，即便被冷落，也要為他找借口。而事實上，他要是很喜歡跟她在一起，他會很珍惜每一次相處的時間，應該主動找彼此都感興趣的話題來聊天，而不是一直低著頭玩手機……
還有一次，他和她去看話劇，在劇院門口遇見了他的老板夫婦。
他向她介紹：“這是周先生、周太太。”
然後，向他們介紹說：“這是我的朋友，小羽。”
是的，她沒有聽錯，是“朋友”，少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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