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冠言看了一眼應寒之,朝他微微示意,“來書房說,別吵到年年,他睡眠淺。”

    應寒之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外人誰能想象執掌霍氏集團風雲的男人,竟然將一個小孩子的作息看的比天還重。

    書房內,應寒之看著霍冠言蒼白的臉,放緩聲音問:“瞿安晏與蘇梓涵的婚禮就在下個月,在那之前你有多少把握讓她恢複記憶?”

    厲霆晟眯起眸,聲音淡淡地說:“沒有一成。”

    “沒有一成?”應寒之皺緊眉,“你瘋了,沒有一成,還沒有任何對策。難道你真的打算看著自己的女人嫁給其他男人?”

    霍冠言取出一隻煙,遞給應寒之,然後自己又拿起一隻,點燃後,抽了一口。

    淡淡的白色煙圈自他唇邊緩緩吐出。

    “我有對策,但是這裏不是青城,是國外。”霍冠言眉心的結,難以化開。

    應寒之愣了下。

    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見到男人露出過如此憂愁的神情。

    哪怕四年前,蘇梓涵去世的時候,他也是痛苦,束手無策,而不像現在這樣……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大概就是愛人還在世,但是完全忘了自己。

    應寒之輕輕地拍了拍霍冠言的肩膀,無聲寬慰。

    “你明天什麽時候的機票?”霍冠言突然問道,“明日瞿氏與我簽訂合同,看來沒辦法送你。”

    應寒之微微一驚,“你怎麽知道我明天要離開?”

    他好像沒有與霍冠言說自己第二天就要走吧?

    霍冠言淡然一笑,手腕輕輕一抖,煙灰便掉落在腳下華貴的地毯上。

    但他似乎並未在意。

    應寒之沉默起來。

    眼前的男人,在大多數人眼中,如同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人,永遠在工作。

    霍氏的關係網與情報網讓他無所不知。

    他可以知道任何他想知道的事情。

    唯獨不知道蘇梓涵還在世的消息。

    霍冠言苦笑,“我不留你喝酒了。”

    他淡淡地開口,“這幾天胃出血,再陪你喝酒真的就連命都沒了。”

    應寒之唇角無語地一抽,“你再喝下去,恐怕連蘇梓涵與瞿安晏的婚禮都看不到了!要是想將人帶回去,酒別喝,煙也別抽。不過年年來了,有他監督著你,我與詩詩都不用擔心了。”

    霍冠言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了。

    他唇邊的笑容又苦又澀。

    蘇年年叫他不要喝酒抽煙,語氣與蘇梓涵一模一樣。

    每每看到蘇年年,霍冠言的心又複雜又痛苦。

    尤其當他對上蘇年年純潔無瑕的眼睛,他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彌補自己的兒子。

    次日,霍冠言醒的很早。

    他先是踱步到桌邊,倒了一杯溫水,服用了幾片胃藥之後,到浴室簡單地衝洗了一下,隨後換上一套居家服,準備去喊年年。

    “霍先生,您今日的西裝已經熨燙好。”管家見到霍冠言,禮貌地鞠了一躬。

    霍冠言點點頭,來到蘇年年的房門口。

    他握住門把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門卻從裏麵打開。

    蘇年年早已洗漱完畢,身上穿著一套休閑裝。

    “爸爸早上好。”蘇年年的聲音裏聽不出來什麽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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