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詩詩望著書房裏的燈光,有些發愁。

    她深深記得哥哥醒來的那天,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蘇梓涵呢。”

    一時間,屋內的所有人都是沉默。

    誰也不知道要怎麽將梓涵嫂子與她肚子裏的孩子都在爆炸與火災中去世了的消息告訴他。

    霍冠言受的傷並不輕,醫生說因為手臂中彈多時,手術過程極為複雜,稍微有一點偏差,就會造成終身遺憾。

    麻醉藥效果過後,直到第三天,霍冠言才醒來。

    他嘴唇幹燥,早已裂開。

    漆黑執著的眸子狠狠地停留在應寒之的身上。

    開口時的嗓音暗啞,“蘇梓涵呢。”

    霍詩詩剛想阻止應寒之,就聽見應寒之聲音冷靜地說:“藍可柔引爆了三樓的炸彈,包括炮竹火藥與汽油,蘇梓涵與藍可柔都在爆炸中死亡。”

    在場的所有人,醫生也好,看護也好,王特助也好,甚至包括霍詩詩也好,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種時候,怎麽能將真相告訴霍冠言呢!

    這不是等於往他的傷口上又劃一刀麽?

    霍冠言聽聞後,神色並未有多大改變。

    他微微點了一下頭,仿佛已經接受了自己摯愛的去世。

    霍冠言微微起身,幹燥的薄唇翁動:“王征,備車,去公司。”

    他用了三天時間,將已經幾乎陷入絕境與混亂的霍氏集團恢複秩序,又用了三天時間,以極為殘忍的手段,徹底摧毀藍氏集團在海外的所有公司與財產,絲毫沒有顧忌任何情麵。

    外界都在猜測,霍冠言用極其殘忍的手段對待藍氏集團在外海的財產,與他妻子有關。

    傳聞都說,霍冠言的妻子死於藍可柔的瘋狂。

    所以他不會放過任何與藍氏有關的企業與人。

    而江戈的所有贓款與貨物全部被霍氏扣下,江戈本人也被送交國際法庭。

    但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十天後,蔣芝麗與蘇年年回到國內。

    蔣芝麗早已聽聞蘇梓涵去世的消息,她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昏厥過去。

    無論如何,蘇梓涵都是她兒子的摯愛,也是她孫子唯一的媽媽。

    馬上年年就要到六歲生日,怎麽就……

    蘇年年回到霍家老宅,怔怔地看著自己的爸爸。

    爸爸與他印象裏不太一樣,雖然下巴上的胡子被掛的幹幹淨淨,身上的西裝被熨燙的一絲不苟,甚至連冰冷的眸都沒有一絲改變。

    但他總覺得哪裏變了。

    霍冠言定定地看著蘇年年。

    他突然轉過身,聲音淡淡地命令人將年年帶到屋裏。

    “爸爸!”蘇年年突然喊住他,“媽媽呢?”

    一旁的蔣芝麗與霍詩詩早已泣不成聲。

    霍冠言沒有回頭,他背部僵了一會兒後,清冷的聲音將殘酷的現實告訴自己的兒子。

    “媽媽去世了。”

    說完,他側過眸,再次冰冷地吩咐家中的傭人將年年帶到屋裏。

    蘇年年即將六歲。

    他不是不知道什麽叫做去世。

    他很想衝到霍冠言身邊大聲質問,為什麽沒有保護媽媽?他不是答應過自己會保護好媽媽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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