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醫生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醫生上前一步,開口道:“霍總,蘇小姐在發燒,不適合現在做…”

    “做。”年輕醫生話還沒說完,就被霍冠言冷冷的打斷了,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意味,“死活不論,腎安全就行。”

    蘇梓涵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了地上。

    她眼中含著淚水打轉,看著眼前宛若神祇一般完美的男人,突然生出了一股極為陌生的感覺。

    蘇梓涵顫抖著,牙關都在顫栗,渾身上下冷到徹骨。

    這個男人的心,究竟可以冷硬絕情到什麽地步?

    年輕醫生似乎還準備說什麽,但是霍冠言擺了擺手,不讓他繼續說。

    剩下的幾個醫生不敢違逆霍冠言,連忙上來拖蘇梓涵。

    蘇梓涵手軟腳軟,心中冰冷一片。

    如果說她在此之前,還對霍冠言抱有期望的話,從他那句“死活不論,腎安全就行”之後,她的心,一片死灰。

    幾個醫生把她扶起來之後,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掙脫了開來,眼中幹澀,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她看著霍冠言,無悲無喜,原本漂亮晶瑩的眼睛此刻一片灰暗。

    “霍冠言,十年前你救過我一命,現在我還給你一個腎,我們之間,兩不相欠了,這三個月的寵愛,就當是我偷來的。”說到這裏,她似乎想起來什麽,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說來真是可笑,你口口聲聲說你愛蘇晨曦,卻連我和她都分不出來,我的眼角,有一顆紅痣。”

    丟下這句話,蘇梓涵不再看霍冠言,順從的躺上了移動搖床,一言不發。

    她何嚐不知道,霍冠言要她這顆腎,是為了給他腎衰竭的妹妹霍詩詩。

    進了手術室,刺眼的手術燈光晃得蘇梓涵睜不開眼。

    剛才給她說話的那個年輕醫生手中拿著麻醉,欲言又止。

    “你是主刀醫生嗎?”蘇梓涵開口,喉嚨有些發澀。

    年輕醫生點了點頭。

    “我不打麻醉。”她直截了當的開口。

    她需要足夠多的痛,才能記住霍冠言今日的一切,才能牢牢記住,不再動心。

    更何況,身體上的痛,怎麽可能比得上她心裏的萬分之一?!

    年輕醫生微微瞪大了雙眼,緊接著嚴肅起來。

    “這不是普通的手術,不打麻醉的話你受不住。”

    蘇梓涵沒有跟他爭辯,而是眼疾手快的拿過一旁的手術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要是執意打麻醉,我情願一死,誰也別想討了好。”

    年輕醫生還想說什麽,手術室裏的醫生見勢不對,連忙出去跟霍冠言匯報了。

    不一會兒,外頭進來一個小護士,低聲對著他道:“霍總說了,她不打就由著她去,腎安全就行。”

    既然霍冠言都已經發話了,年輕醫生歎息一聲,答應下來,開始準備手術。

    蘇梓涵平靜的躺在床上,臉色灰暗。

    手術很快開始。

    冰冷的刀子劃在皮膚上,劇痛讓蘇梓涵劇烈的痙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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