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堯隨意聽了聽,不以為然,“光憑這些真真假假的言論就能動搖和親王在出雲的多年根基?”若如此,那他確實當不起一國之主的位置。

“巧就巧在,言論一出,那位和親王來不及處理就遇刺了,刺客是出雲先帝小兒子的母族人。”

“這不就坐實了之前的言論?”

蕭允繹頷首,“那刺客就像你剛才說的,在出雲先帝靈前犯顏直諫痛哭流涕,最後一頭撞死了。明明死的是出雲國主,倒先將這位和親王蓋棺定論了。”

“那和親王呢?”

“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遇刺要麽死了要麽沒死,沒死的話要麽傷重要麽傷輕,怎麽還不知所蹤了?蕭允堯帶著滿腹疑惑將奏折上剩下的幾行字看完,口中喃喃。

“井淩野?”

這倒是個新鮮名字。

這些年不管是瓦剌還是出雲兩邊的消息他們都有關注,卻從未聽說過這麽號人物,也不算沒聽說過,這個井淩野就是出雲國主的女兒,那對出生即不祥的雙生子中的姐姐。

蕭允堯突然笑了笑,“這個出雲遠比我想的有意思,朝堂上的紛爭也不簡單啊,你怎麽看?”

還能怎麽看。

“要麽是這個井淩野藏得深,要麽就是被人推上去的傀儡。”不過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如今的出雲顯然不把他們大明放在眼裏了,公然挑釁。

下一刻蕭允堯跳起來,盯著奏折上幾個字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眼睛,“他們這是幾個意思?”

“他們也選在大明曆的正月初一舉行登基大典?”

這不就意味著與他們大明同一日設立國號,開啟新篇章?而且這國號——

蕭允堯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了。

他們的國號為崇元,出雲的國號為元成?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別有深意?這深意又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總之,說不上來哪裏怪,就是覺得哪裏都古怪。

“按照慣例,他們出雲應該是當年改國號,而我們大明是次年,雖然隻差了半個月,但出雲故意推遲登基大典,怎麽想都覺得這心思不簡單——”

**

燕都,神來島。

走進瀑布餘幼容才發現,這瀑布竟有兩個,一左一右,一前一後。

遠遠望去重疊在一起便會誤以為隻有一個,一旦走進去就會發現其間有道一人寬的縫隙。

她就說嘛,這些人的衣服怎麽都是幹的,原來如此。

穿過瀑布走了沒多久,先是眼前豁然一亮接著陣陣異香襲來,餘幼容細細嗅了嗅,這些香味中竟還有能迷惑心智的——

不過瞧這些人的模樣似乎已經免疫了。

她又一掃自己身後的人,還算如常,應該是在船上服下的解毒丸起效了。

這裏與瀑布外並沒有太大區別,同樣是遍地的毒花毒草,隻不過參天的大樹盤繞的古藤少了。

且同樣的寂靜。前方都已經能看到錯落的房屋了,遠遠近近居然什麽聲音都沒有。走到村前,領路的那人突然停下來,“你帶他們找個住的地方。”

說完又看向餘幼容他們,不忘警告。

“這島上的毒花毒蟲你們也見識過了,要想保命就別到處亂跑,吃的喝的我會讓人送過去的!”

餘幼容再次拱手,“那便有勞了。”

等到那人離開他們便乖乖跟著另一人去住的地方,一路上看歸看,一句好奇的話都沒多問。帶路的人顯然也不是個多事的,將他們帶到地方轉身就走。

門關上後,隱約聽到了鐵鏈的聲音,副將連忙衝到門口,抓住門栓晃了晃。

很快又回頭對蕭允拓說,“外麵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