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君懷瑾房間,餘幼容原是要跟他打聲招呼的。

尚未敲門,裏麵傳來一聲笑。似乎在刻意壓製,笑得有幾分古怪,緊接著又是幾聲

房內。

君大人顯然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也不關心,眼裏隻能容得下手中這封信。

其實蕭允衿也沒寫什麽情情愛愛的句子,信裏麵都是些君父君母的事,沒有重點,皆是瑣碎。

但君大人卻不介意,仿佛隻要看見她的字就足夠他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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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沒想到餘幼容來的這麽快,蕭允嗣上上下下打量她,眼眸清亮,已然沒了昨晚的醉態。

看樣子酒醒了。

兩人如今相處已不像最初那般你來我往的試探,餘幼容開門見山,“阮秦如怎麽回事?”

“有異心之人,死不足惜。”

蕭允嗣一副眾生皆螻蟻的姿態,對阮秦如的死不以為然。

“即便死不足惜也不該死在這個時候——你處罰阮秦如在前,讓蒔花找她在後,自己下手如何——”

心裏沒點數?

餘幼容是陳述事實的平淡語氣,蕭允嗣卻受了委屈般,指控道,“還不是因為你!若非本王答應君大人攪了那宴會,何至於那時候將阮秦如推出去?”

餘幼容:“……”

這麽說還怪她嘍?心中波瀾隻蕩了一圈,餘幼容沒被擾亂。

“王爺還能未卜先知,知道我會喝醉。”她喝酒不過是變數,要不是那酒水帶了股梅香,恰好君懷瑾又在。

她是決計不會碰的。

而阮秦如的死卻是定數,除非——蒔花現殺的?

這個想法在餘幼容腦中一晃而過,很快又被否定,不過是攪亂一場宴會沒必要大費周折。

當然,蕭允嗣這人的想法向來難以估算,做出些匪夷所思之事也不奇怪。

“你先坐下,咱們邊喝茶邊說。”

見餘幼容沒動蕭允嗣揉了揉脖子,“仰頭看人怪累的,一累很多事就想不起來,就比如阮秦如到底死沒死。”

“阮秦如沒死?”

蕭允嗣沒急著回答,示意了下對麵的椅子,等餘幼容坐下後又喚人沏壺新茶,來沏茶的是安妙兮,本該拿刀的手沏起茶來倒是有模有樣。

兩個沉得住氣的人手持茶杯,一個細品慢嚐,一個囫圇吞咽。

誰也沒提阮秦如的事。

蕭允嗣更是愜意的仰麵曬起太陽,金燦燦一層光罩在他臉上,柔和了妖媚,乍一看人畜無害。

眼睛閉上許久沒有睜開,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這樣的日子,還真是難得。”莫名感慨了一句蕭允嗣主動交代,“阮秦如沒死,她給自己留了那麽多條退路,若不讓她走上一走。”

“可惜了。”

“你是故意給她脫離你的機會?”

“與其說是脫離,不如說她怕真死在我手裏,跑了。又怕我不會放過她,選擇了詐死。至於跑去哪裏——不用我來告訴你吧?她的身份你應該知道了。”

所以,阮秦如真是天清教的臭肺長老。那她逃去的地方……餘幼容若有所思,再看向蕭允嗣。

眸光深沉。

據她猜測如意樓應該是他收集情報的地方,而阮秦如則是跟隨他多年的人,沒有功勞有苦勞,居然說除就除了,這人的心狠程度遠遠超過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