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了燕都,但未必是到達燕都,說不定隻是路過呢?”蕭允嗣把玩著骨扇轉了一圈又一圈。

停下來的空隙就呡一口紫砂小壺裏的茶水。

任憑麵前幾道目光全繞著自己,巍然不動穩如老狗,這時蕭允繹說,“從燕都去往別處的貨船我們也查過,沒線索。”

蕭允嗣看一眼這個隻比他小了幾個月的弟弟,恨鐵不成鋼道,“你隻查大明境內當然查不到,遼東沿海,燕都更是大明船隻往來主要樞紐——能去的地方可不僅僅是大明。”

“六皇兄是說東瀛?”

蕭允嗣眉梢一揚,“原來你早就想到了,為何不查呢?”

“就算要查也要先揪出他們在大明的內應,留這樣一個人在大明始終是個禍患,六皇兄覺得呢?”

“禍患啊——確實是個禍患,六哥能幫你的就隻能到這兒了,你繼續努力吖~”

蕭允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晃又沒了人影,他走後南無月也陷入沉思,“如今看來,那些貨船極可能換了模樣直接去了別處,隻停在燕都補給所需。”

甚至不需要改頭換麵,貨船外觀大同小異,隻要稍微動動手腳掩人耳目,誰知道哪艘是哪艘?

“如果那麽多銀子真是運往東瀛,問題可就大了。”

君懷瑾顯然也意識到嚴重性,“有了銀子就可以招攬人才,打造兵器,囤積糧草。水路交戰更能培養水師,造船造炮。更可惡的是!他們居然用從大明收刮去的銀子對付大明!”

南無月冷笑,“不僅如此呢——那福壽丸是何物?長此以往,讓那些害人之物再腐蝕大明幾年……”

戰都不用打,直搗黃龍。

打戰的事餘幼容沒這三人懂,但她想到了京城的山吹聽雨閣——賞蘭會那日有一批人假冒富商混進山吹聽雨閣殺了瓦剌使者,最後又服毒自殺了。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當時又正逢大明與瓦剌和親之際,雖然說大明與瓦剌本就有嫌隙。

但這件事無疑給瓦剌發兵多找了個借口,以至於沒過多久北境戰亂。

餘幼容還記得假冒富商的那些人身上有東瀛字樣的刺青,當時他們不敢以一個刺青妄下結論,如今細細想來。

恐怕東瀛的手早就伸進大明腹地了。

更讓她覺得不安的是,賞蘭會那日賀蘭霆也在,玄機沒有心善之人,她也不信賀蘭霆明知瓦剌使者就在山吹聽雨閣卻什麽都不做,以他對瓦剌的恨意。

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飲其血……

餘幼容隻覺得手腳發涼。蕭允繹顯然也想到了山吹聽雨閣賞蘭會那日的事,與餘幼容目光相碰,不言已知對方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