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問,“陸洵有個妹妹叫做陸蓁,二十年前應該被問斬了,你跟她是什麽關係?”

陸羽衣暗地裏做了這麽多事,不為名不為財,若是為了報仇,又是報的什麽仇呢?之前查不到她的身份。

無從猜測。

如今她出現在此處便是最好的答案。

蕭允繹的口吻並不咄咄逼人,卻使得陸羽衣往後退了好幾步,她失魂落魄的注視著麵前的墓碑,目光流連在上麵的陸洵二字上,“已經很多年沒人提起陸蓁這個名字了。”

那一年,陸府被抄。

她的親人們全被官兵帶走了,而她因為躲在馬廄裏逃過了一劫。哥哥被處決時她就站在人群中——

那時她便發誓,定要為陸家上下報仇雪恨!

她東躲西藏了好幾年,與乞丐搶過食物,與流民睡在一起,直到遇見賀蘭霆。

她認得他,知道他是賀秉將軍的小兒子,因為有共同的報仇對象,他們倆走上了同一條不知盡頭是何的路。

再後來。

她去了水雲台,再後來,她去了摘星樓。

因為這張與哥哥極似的麵容,陸羽衣已顧不得細想哥哥一生未成過親,“你究竟是誰?”餘幼容眸光微沉,沒想到自己竟莫名多了個姑姑,隻是這個姑姑——

“我是陸洵的女兒。”她側身望了眼蕭允繹,又說,“也是他的夫人。”

如果前麵這句話讓陸羽衣眼中迸發出光,那後麵這一句則又迅速滅掉了她眼裏的光,“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

去應天府前,蕭允繹帶著餘幼容進了趟宮。

兩人先見了陸離,聊過後又去了坤寧宮,似沒想到這兩人竟會主動過來,戴皇後有些受寵若驚,恢複以前對蕭允繹的熱情,又是噓寒問暖又是體貼入微。

許是愛屋及烏,連帶著也關心了餘幼容幾句,最後才問明來意,“繹兒來坤寧宮可是有何事?”

蕭允繹牽起餘幼容的手,“兒臣和容兒要離京些時日,宮裏便有勞母後費心了。”

“繹兒說的哪裏話,母後是大明的皇後,這後宮諸事本就是母後的職責本分,隻是——”她視線掃過對麵姿態頗親昵的小兩口。

“你們倆這又是要去哪兒?”

陸家雖已平反,但餘幼容是陸洵女兒的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公布,蕭允繹隻說,“帶容兒散心。”

好巧不巧——也不算巧,薑煙如今算半住在了坤寧宮,瞧見蕭允繹過來親自去沏了壺茶,沒想到一進來便聽見了這麽一句,她腳步一頓,滾燙的茶水濺了兩滴到手背上。

本該是鑽心的疼,她卻絲毫感覺不到般。

緩了片刻後若無其事的將茶水端到蕭允繹麵前,“殿下請用茶。”溫柔小意的調子,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