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幼容盯著君懷瑾望了一會兒,她以前沒有過幫助別人克服心理障礙的經驗,隻能想到哪兒說到哪兒。

“其實死亡是一個過程,不是一個結果。”

“啊?”

君懷瑾還在吞咽口水努力將惡心感硬憋下去呢,突然聽到這麽一句一臉懵的盯著旁邊的人。這是什麽意思啊?他怎麽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呀!

也不是很明白陸爺為什麽要跟他說這樣一句話——

君懷瑾張了張嘴,剛要詢問就聽餘幼容又說,“沒有什麽東西是可怕的,其實也真的不可怕。”

她指了指女屍身上的蛆蟲。

以及來回飛的幾隻蒼蠅,還有一些君懷瑾叫不上名字的昆蟲,耐心十足的。

“這麽多昆蟲在屍體上爬來爬去飛來飛去確實挺恐怖的,但是通過各種昆蟲來到屍體上的時間卻可以確定屍體死亡的時間,你不覺得很神奇嗎?”

說著說著她突然知道該怎麽幫君懷瑾了。

“人死後身體會發生各種各樣的變化,從腐爛到白骨……這些變化甚至還會影響死因,影響死亡時間。”

餘幼容說這些話的本意是。

你瞧,屍體腐爛的過程能影響到這麽多因素,還能發現諸多線索,難道不值得用心研究嗎?

隻要你的注意力集中在這些事上,根本就不會去害怕,也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但是很顯然,君懷瑾依舊無法理解,甚至聽不進去她接下來說的話,急匆匆的打斷道,“陸爺,你說這麽多就是想告訴我其實屍體並不可怕?”

餘幼容甩給了君懷瑾一個“這不是很明顯嗎?”的眼神便不再搭理他了。

覺得自己的好心喂了狗。

君懷瑾在心裏抱怨,道理他都懂,他也知道一具屍體有很多研究的價值,可他還是覺得很可怕啊!

然後他又想,原來陸爺也有做不到的事——譬如讓他鎮定自若的麵對這些屍體。

尹鶴來的時候餘幼容已經驗好屍起了身。

君懷瑾看到他便氣不打一處來,就因為他的隱瞞,如今他們要將之前整理的線索再重新進行調整。

雖然變化不算太大,但對於本就一籌莫展的君懷瑾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於是他學著尹鶴的口吻,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尹大人,我不指望你能幫上大理寺什麽忙,但你怎麽還給大理寺添了這麽多亂啊?”

“你——我——”

尹鶴本就理虧,又害怕君懷瑾真的去皇上麵前告狀,到了嘴邊反駁的話又咽了下去,“你就說你到底想怎麽樣吧!”

“這具屍體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尹鶴思考了一會兒,覺得再隱瞞也沒必要了,才說,“秋獵出發那日。”

聽到他的回答君懷瑾氣的差點直接動手,“秋獵出發那日?”

他冷笑,“也就是說你在離京之前就知道了這件案子卻故意置之不顧?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去秋獵?”

“這又不能怪我,誰讓你們跑得那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