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裏設了靈堂請了道士,超度少爺的亡魂。我時醒,時模糊。感覺少爺就在我的身邊,我仔細去瞧,他的影子就不見了。

    太後,皇帝及各位大臣都來祭拜。太後抹了幾把眼淚,哭得差點岔氣。皇帝老兒也掉了幾滴眼淚。各位大臣叩拜後,上前安慰道,“節哀順變。”

    太後臨走前,握了握我手,輕輕地拍了拍我手背,擺駕回宮去了。法事一共作了七日,官員們來了一波,又走了一波,最後隻剩我一人跪在靈堂前。

    那棺材裏根本就沒有少爺的屍身,不過是他舊時喜歡的幾件衣服罷了。

    棺材下了葬,我一人策馬奔騰,前往南國的蔓珠山去。果然如小四陳述的那樣,深不見底。我跪在崖前,頭帶一株白花,哭了很久。

    回去後,我在王府的後山修建一座寺廟,命名為和平寺。從此青燈為伴,了此一生。

    我記得那是一個風和日曆的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做著早課,口裏念著金剛經。中途打了一個瞌睡,一覺醒來,少爺就站在我麵前。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然後他說道,“你既已出家,那為夫便也出家。”

    如夢如幻,我伸出手,去觸碰少爺蒼白的臉。那臉色雖是蒼白,卻是有溫度。

    我難以置信的又去摸了摸。是熱的。然後又拚命地揉了柔揉眼睛。

    隻見少爺衝著我笑,說道,“娘子,是我,甄宴。”

    我摸著他的臉,他擦著我臉上的淚水。聲音如哽在喉。終有千言萬語,也難以開口。隻怕一開口,又是夢一場。我們就這樣坐著,述盡相思之苦。

    後來,少爺與我述說,那日在蔓珠山之戰的情形。

    那日,少爺與笑麵書生大戰了四五十個回合,眼看笑麵書生節節敗退,潰不成軍。少爺問道,“你將無塵擼到何處?”

    笑麵書生笑道,“你俯身貼近些,我就告訴你。”

    少爺一慣知道,笑麵書生詭計多端,恐防有詐。他一麵靠近,一麵運功,將功力藏於左掌上。若他敢造次,就一掌劈死他。他將身子微微向前靠近。就在靠近的一瞬間,笑麵書生一反常態,抱住了少爺,將他往懸崖邊推。少爺知這廝死性不改,就一掌劈了過去,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身上。此時,笑麵書生躲閃不及,挨了少爺的掌力,已奄奄一息。可是他的手就是不放開。少爺最後問他,“你把無塵藏哪去了。”

    笑麵書生嘴角上揚,笑道,“你猜,不過此生你比我有福氣,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已經離開南國了。”

    少爺大喜,笑麵書生趁少爺走神之際,牢牢抓住少爺的身體,以自己的身體為重量,倒向那萬丈深淵。少爺回過神來時,已來不及了。

    隻是,笑麵書生怎麽也沒有算到這萬丈深淵之下另有乾坤,可惜他是看不到了。

    少爺掉下去的時候,峭壁邊上有蔓藤將少爺纏住,當落地那一瞬間,笑麵書生正好墊在他的下麵。而且他們掉入的地方是一塊沼澤地。

    少爺利用身上的蔓藤,踩著笑麵書生的身體逃出了那片沼澤之地。後來因為吸入太多的瘴氣,暈倒在了那片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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