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雪的大雷音術接上了肉體與靈魂的網線。

    於是。

    披香殿的仙女醒來了,而百花羞公主則死去了。

    是的,死了。

    在馮雪對於生死的認知中,前世的醒來,是對於今生的抹滅。

    但馮雪還是這麽做了。

    因為他隻能做到這種程度,而且在所有能做到的方法之中,這種已經是接近最優解的近似解。

    因為整個事件中,犧牲的隻有百花羞那三十年記憶的人格,而對於這個人格而言,就此死去同樣是最好的結局。

    因為,無論是回到黃袍怪的洞**,還是回歸寶象國,她都不會有任何稱得上是“解脫”的選擇。

    要麽死亡,要麽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裏麵對著自己憎恨的妖怪,順便折磨著黃袍怪。

    既然如此,還不如喚醒記憶,讓另一個她和黃袍怪幸福一些。

    他輪回九世,除了丟骰子之外,他還沒做過後悔的事,這一次也是一樣,雖然“殺了”一個無辜者,但他有的僅僅隻是一絲無奈,再來一次,他仍舊會選擇抹去百花羞。

    因為她隻是一段記憶,一段連靈魂都沒進過的記憶,因此它不可能轉世,不可能重生,不可能作為化身,哪怕是馮雪想動用關係,幫她投生個好人家,或者幹脆弄個人造人把程序輸進去這種事他都想過,但做不到。

    因為它就僅僅是一段三十年的記憶而已,上傳到本體的靈魂中,讓她不至於連一點痕跡都留不下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馮雪心情不好,竟是連劍也懶得鑄,引動韁繩,再次踏上了取經之路,而這時,消失了許久的猴子才終於飛了回來。

    “師父,那白影甚是古怪,帶著我到處兜圈子,卻怎麽都找不到,俺老孫以隔垣洞見之法觀之,也沒……啊啊啊啊!師父,別念了,師父!”

    馮雪冷冷的看著猴子在地上打滾,卻隻是翻了個白眼,嘴裏不斷念著“猴子腦殼疼,猴子腦殼疼,猴子腦殼疼”的話語,也就是周圍沒有其它猴子,不然估計也得和孫猴子一起在地上滾。

    “知道錯了嗎?”馮雪念了大概五分鍾,覺得有些不認識這五個字了,才停了下來,拿起水葫蘆灌了口水,這才問道。

    “知道了,俺不該丟下師父!俺不該中這種調虎離山之計。”猴子從地上爬起來,立刻恢複了精神,馮雪的“緊箍咒”就這點好,隻要一停,立刻就不疼了,沒有任何傷害,實際上就連疼的感覺,也是一種自我幻覺。

    就好像你聽到有人“大拇指甲蓋縫裏插一根牙簽,然後對著牆壁用力踹一腳”的時候,也會不由得去幻想那個場景,然後就覺得心裏一寒是一個道理。

    卻師徒一行走了數百裏,忽然看到一片黑鬆林,鬆林遠處,又是一片巍峨山脈。

    大黑見狀,臉色掛了些淒苦道:

    “怎麽又是山啊!這一路上見了山就沒好過,要不師父您施施神通,一劍斬了這山,也讓我們好走一些?”

    “你這憨貨,師父行事素有操守,斬了你那黑風山,是因為你的山阻路,這山在此處不知多少年月,師父又怎會平白無故將它斬了?”

    猴子此言一出,本想順坡下驢來句“好啊”的馮雪忽然把話憋在了嘴裏,雖然他也想輕鬆點,但是又不好壞了自己的人設,隻能咬著牙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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