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的心思轉了幾轉,眉頭皺了幾下,終於沒有說出話來,轉身便要走。

    黑齒清也不顧及靈兒是何種表情何種心思,自顧自的說道,“靈兒姑娘,你該謝謝我才是,你是否應該配合我一下把這個戲演好,現在,我不需要你答複我,你想明白了可以來找我。”黑齒清說完,陰森一笑,轉身走了,頭也沒回,消失在了靈兒的視線裏。

    靈兒看著黑齒清離開,沉吟片刻,轉身離開,隻留下一院的清風飄揚。

    靈兒緩步走到了院中的水池旁邊,悵然的拂過白玉石欄杆,輕輕的喃喃自語道,“我待黑齒常之一心,恨不能把自己所不能給予的愛戀全部都給他,可是,他卻視我為無物,如今,這般情形之下,他又把我置於何地?”

    黑齒清說過的那些話反反複複盤旋在靈兒的腦海之中,靈兒一時默然,心底湧起無盡的思緒來。

    黑齒清固然心術不正,可是,他說的也沒有錯,弑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這頂髒帽子真的扣在了狄雲若的身上,即便是黑齒常之再愛狄雲若,也會和她反目,縱然不能成仇,卻也再是愛不得了,那麽,這些對於自己來說卻是一樁難得的喜樂之事了,自己和黑齒常之也會有自己想要的那個以後了。

    剛想到這裏,靈兒不覺得攥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劃破了她的手掌心,不由得,心血上湧,隻覺得小腹有些微微的疼痛,她用手輕輕的捂著小腹,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心思再次轉了起來。

    她的腹中很可能已經有了黑齒常之的骨肉了,那微微的悸動的感覺讓她的心中湧起一種無言的母愛,她暗自咬了咬牙。

    靈兒見慣了宮中的爭鬥,見慣了所謂的朝堂上下的是非黑暗,她的心思再難平靜,她明白自己在武則天的手下不過是一枚任由人擺布的棋子,而她腹中的這個孩子很可能也會成為她手中的另一枚棋子,想到這裏,靈兒不禁悲從中來,手掌輕輕的撫摸著還未隆起的小腹,心下微微一痛,再也不忍心用手撫摸小腹,而是做了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決定。

    池中的錦鯉來回遊動著,卷起了片片的細微浪花,浪花輕輕撲拍,轉而卻又平靜,靈兒的手指尖觸在涼涼的漢白玉欄杆上,微微發涼之時,這件池中的錦鯉突然爭相遊動著向一旁遊去,千頭攢動,如無數紅蕊綻放一般,落在人眼中,固然是好看的,可落在靈兒的眼中卻並不那樣好看。

    原來,給錦鯉喂食物的那人正是剛剛複又回來的黑齒清,清風微微拂過,蓮花搖動,錦鯉攢動,他的容顏和黑齒常之的容顏有幾分相像,波光瀲灩,秋水長天,映在黑齒清棱角分明的臉上,有幾分恍惚,又有幾分錯覺。

    隻聽他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若是一味的執意於一件事,一個人,未必有好結果,不是你想做好人就能做得了的,人生不過如此爾爾,你若不好好珍惜機會,機會轉瞬變回消失,得不償失,做好人給誰看,沒有誰會憐惜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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