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遠一直站在門口盯著遠方,他看著沈清清母女乘坐的馬車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最開始還有模糊的輪廓,到後來就隻剩下了一個小黑點,最後,連小黑點也不見了,那輛馬車徹底的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他抬頭看了看烏雲密布的天空,努力將自己眼中的淚水逼了回去。他堂堂瑾王殿下,又怎能輕易掉眼淚呢?

    “王爺!”家丁拿出一件新的披風來披在了他的身上,然後張口道:“外麵風大,咱們還是進屋去吧!”

    “嗯!”

    他點了點頭,便轉身朝王府裏走了去。

    新年剛過,整個王府依舊是一副張燈結彩的樣子,到處掛著大紅色的燈籠,貼著好看的年畫,看上去十分喜慶。

    而此刻,周文遠卻覺得這諾大的王府十分淒涼。沒了沈清清母女,便沒了往日的歡聲笑語,留他一人在王府裏,守著一府的寂寞。

    他臥室推開門去,仿佛看見沈清清正抱著長樂坐在窗邊,等著他回來。見他回來了,沈清清轉過頭對他笑道:“王爺,您回來了~”

    “清清~”

    他張口叫著,便想走過去抱一抱沈清清。可是他當他走到窗邊時,看見的,卻隻有空蕩蕩的嬰兒床。

    哪裏來的沈清清,哪裏來的長樂,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他一人,就連下人,也在他進門時便退了出去。

    他這才想起來,沈清清與長樂已經被自己送出了王府。算算時間,這時候,估計她們已經到了城中央了吧。要不了多久,她們便可出城門去了。

    眼淚終於忍不住的掉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哪怕他是堂堂瑾王又怎樣,可他也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將自己最愛的妻兒送離自己的身邊,隻剩一人看著滿室的回憶,換誰誰能不難過呢?

    他蹲在地上開始低低的抽泣了起來,自從母妃走後,他已有近十年沒有這般哭泣過了。他是真的很愛很愛沈清清啊,也正是因為太過愛她,所以才不得不送她離開。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緊接著便響起了一道男聲:

    “王爺,城中眼線來報,自今日淩晨起,乾王殿下的士兵便已回到了軍營中。而今日一早,乾王殿下便也已去了軍營之中。”

    “知道了!”周文遠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一邊擦了自己臉上殘留的淚水,一邊對門外的人說道:“你先去準備戰馬,本王隨後就來。”

    “是!”

    腳步聲漸漸遠去,周文遠也終於從離別的情緒中抽出了身來。

    即使心中有萬般不舍,有千絲萬縷的情緒,如今火燒眉毛,他不得不將那些都藏在心底。

    還是那句話,家國麵前,兒女情長實在不值一提。更何況,他身為王爺,身上的擔子更是十分重。

    縱使他與自己的父親之間感情淡漠,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周乾清去做那些不該做的事。

    因為不論怎樣,都是聖上給了他生命,給了他今天的一切,若是沒了聖上,便沒有他周文遠,沒有他今天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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