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侍女手中的琵琶,鳳九摸了一把,王思思的這把琵琶是用上好的紅木做背料,手感極佳。鳳九喟歎一聲,“若是能用整塊紫檀做背料,音色才能最好啊。”

    王思思眼眸亮了,“沒曾想世子竟是同道中人,此前家父幾番輾轉為思思尋來兩塊紫檀木,拚接而成一琵琶,誰知……”,似是說起傷心事,王思思的語調都不禁低了起來。

    鳳九接過話,“誰知時間一久,裂開了?”

    王思思點頭,鳳九輕言,“裂開之後對音色是有損壞的,不要也好。”

    旋即左手按弦,右手五指張開按在琵琶上,身子較之前微微坐直,右手一挑,“錚”的一聲傳來,由遠及近,雖是同一把琵琶,卻與先前王思思彈的琵琶音大相徑庭。王思思的琵琶音帶有一股女兒家的嬌柔,鳳九的琵琶音卻是滿滿的殺伐、果斷,一股肅殺之風蘊含其中。

    獨孤冽覷向鳳九,隻見她眼眸低垂,幾縷發絲飄蕩在額前,隨著微風徐徐而動,頓時心裏一動,見慣了毒舌的她,狡詐的她,腹黑的她,生氣的她,還未見過如此清麗的她,飄飄乎羽化而成仙,不過也是如此這般。

    此時的鳳九麵上一片沉寂,她彈的是《十麵埋伏》,隨著曲子,她好似回到了前世那在刀口下渡生的生活。

    右手一掃,仿若金鼓戰號齊鳴,手指快速飛舞起來,琵琶聲由慢漸快。手一扣,一抹,一彈,指法轉換間,音色也是不斷轉換,眾人不由得都聽癡了,好似看到一方戰士在排兵布陣。

    “錚”,又是一聲殺伐之音傳來,似兩軍相接,生死搏殺。似馬蹄聲,又似刀戈相擊聲,又似呐喊聲,幾番聲音交織起伏,一股又一股的肅殺之風襲來,眾人大驚,仿佛置身其中。

    又是“錚”的一聲傳來,節奏忽然間慢了下來,而後又突然變的緊湊,旋律悲壯,似是有人被逼的自盡身亡,最後四弦一劃,後又緊急刹住,鳳九手停了,琵琶聲戛然而止。

    眾人睜開眼,滿目大驚,身上早已被虛汗滲透,見還是身在女眷席,並不是想象中的戰場,不由的齊齊鬆了口氣。

    望向上位的鳳九,諸人皆是大驚,此等曲子,是一個紈絝世子能彈出來的嗎?場麵一時安靜了下來。

    上官子都微微抬眸,瞧見獨孤冽緊緊盯著鳳九,眸子微垂,心中卻是震驚一片,被鳳九震驚,準確的說是被鳳九的曲子震驚,那般殺伐果斷,

    彈這首曲子頗為吃力,鳳九胳膊酸疼,好久沒嚐試這麽高難度的曲子了,於是低垂著眸子輕輕敲打著胳膊。

    獨孤冽眸子中一片火熱,他是在戰場上成長的人,自是最能了解這般殺伐、果斷的氣息,這首曲子也勾出了他內心深處的回憶,看見鳳九,眸子中盡是讚賞,她總是能給他很多驚喜。

    突然,有人開口了,打破了這一方平靜,“這曲子讓人聽了,很是想流淚呢。”李玉瑤輕輕說道,麵上含有幾分悲傷。

    鳳九輕笑一聲,抬起頭,“自古英雄惜英雄,李小姐也是慧眼識珠之人。”

    “敢問世子,這曲子是何名字,思思竟從未聽過。”王思思眸子更亮了,世人皆傳言鳳九乃一紈絝,可她不這樣認為,所謂聽音識人,能彈出這般曲子的人,又豈能是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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