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發前,長信宮卻迎來了皇上的龍輦,這一點倒是軒轅睿和安陽柒意料之外的事。

    尤其是,這一回皇帝進了殿的時候居然還是含著歉意的笑容,這若是放在從前,軒轅睿是習以為常,可是如今這段時間的猜忌又下獄,前後一對比就怎麽想怎麽諷刺。

    但顯然皇上自己並不這麽覺得,也許在他心中,還認為自己寬宏大量,對企圖謀反的弟兄不計前嫌呢。

    “平身。”皇上對於現下已經是削了爵位的軒轅睿態度極為謙和,伸手虛扶了一把,又命令身後的內侍和宮女們端著盤子過來。

    安陽柒向那邊瞄了一眼,是些精致菜肴和一盅禦酒,大約皇上這次來的名義是為自己和軒轅睿餞行吧。

    皇上見二人臉色不大好,很是冷淡,自己倒是頗為隨和地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坐啊,你們為什麽不做,如今雖是削了爵,論及血緣上你們卻還是朕的弟弟和弟媳,如此冷淡實非朕心中所願,”他又痛心疾首狀歎了口氣:“要不是母後一時糊塗做下這等事,其實不必如此,朕曉得你一直是個誠摯君子……

    然而無論皇上如今說些什麽做些什麽,落在安陽柒和軒轅睿眼裏其實隻有兩個字:“做作”,沒來由地惡心。

    隻是無奈對方是上位者,他夫妻二人如今人在屋簷下,少不得該低一低頭,意思意思以配合表演了,左右大家心裏跟明鏡似的,騙不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

    假模假樣客套了半天,皇上敬了軒轅睿與安陽柒各一杯酒,禦酒醇香清冽,隻是不知裏頭是不是有什麽玄機。

    安陽柒遲疑著沒有喝,眼風略略偏向軒轅睿,卻見他一揚脖子飲下了,心知此酒無毒,也就跟著喝了。

    皇上似乎就此得到慰藉一般,笑著說了兩句話便回宮了。

    直到皇上的腳步聲已遠去,消失在宮門之外,軒轅睿才找了個水盂,飛速點了下自己的穴道,將剛才所喝下的酒液逼出。

    安陽柒臉色一變:“剛剛這酒有問題?”

    軒轅睿將酒盡數吐出,拿清水漱漱口擦幹淨嘴,才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杯酒沒毒。”

    “那你……”安陽柒一臉疑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軒轅睿的眉宇間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滄桑感,一時心中百味雜陳不知是何情緒:“嗯,這酒雖沒毒,我從前卻喝過一杯有毒的,就是他遞給我的。那時我還是年少,對長兄一片敬重景仰,毫無防備之心,但有一次秋獵之時,我喝了大哥給我的一杯酒,便開始覺得內力滯澀,氣血不暢,後來在途徑一處山崖時竟然支撐不住摔下了山崖……”

    見安陽柒聽得神情震驚且痛惜,軒轅睿反倒是笑了笑:“再後來我失去了記憶,也碰巧被萬叔收留,然後遇見了你。說起來,你我之緣起,倒該感謝我的這位皇兄了。”

    軒轅睿因為不希望安陽柒孕中思慮太多,所以未曾與她談論太多細節,口中且不斷安慰著她,心中卻覺得愈發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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