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青芽打算自己一個人去縣城買成親要用到的東西,可葛大娘一聽立馬不同意,嘴上埋怨道:“大蒼也真是的,由著你胡來,你知道縣城怎麽走,繡布繡線怎麽買,喜糖瓜果挑哪樣最吉利,準備多少東西夠擺宴席……”

    繁雜至極的東西聽得青芽頭暈眼花,忙道:“大娘陪我去吧。”

    葛大娘戳戳她額頭,嗔怪道:“人不大主意倒不小,早該讓我帶著你去置辦,這些東西哪是你個小娘子能去買的,免不了讓那等嘴碎的亂嚼舌根。”

    青芽蹲身行了一禮,略帶促狹道:“那些嘴碎的若是知道是我身後的靠山是大娘,定是不敢再說我閑話的。”

    葛大娘拍拍青芽的手,眼裏滿是憐惜,“馬上成親了,這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我還當你會緊張,沒想到還能打趣我。”

    想到什麽葛大娘嘴角的笑越發的大,帶著懷念道:“當年我做新媳婦的那天,可真是把我緊張壞了,擦著個紅臉蛋也不敢看你大爺,好不容易抬頭偷偷瞅一眼,嗬好家夥!他的頭埋得比我還低。”

    青芽看著葛大娘雖被歲月腐蝕,此時卻顯出幾分年少女兒情態的麵龐,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碰到,不疼卻是說不出的感覺。

    青芽和葛大娘要去鎮子,去村裏趙老漢家借了牛車,趙老漢感念青芽每天都從他這兒買牛乳,所以不收車費。

    晃晃悠悠到了鎮口,趙老漢把韁繩綁在一顆大槐樹上,對青芽和葛大娘道:“我就在這兒等你們。”說罷蹲在牛旁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

    青芽和葛大娘進了鎮子,看著街道兩邊一家家鋪子,彼此對視一眼,眼裏滿是隻有女人才能看出情緒——購物欲。

    路過合作賣獸皮的雜貨鋪,青芽沒進去看看,主要是今天她帶著葛大娘不太方便,雖說她信任葛大娘,卻不想揮霍這份信任。

    青芽繼承了原主的繡工,不說在府城能拿的出手,就說是在整個鎮上基本上沒有人能與之媲及。

    因此在青芽和葛大娘轉了數家製衣坊時,看到裙擺處繡的不甚出挑的花樣和密度不一的針腳,失望地打算買一匹紅布自己做嫁衣。

    青芽之前買過紅布做衣服,可上麵的花樣平時當常服穿還可以,嬌俏嫵媚是有了,可若是當嫁衣,在有些家底的人看來不僅不顯莊重,還頗有些小家子氣。

    而且那料子也不是什麽值錢玩意兒,成親那天穿青芽也不樂意。

    所以當葛大娘看到青芽去布莊那裏選的一匹軟煙羅時,下巴顯著沒掉下來。

    再聽到店鋪老板說這軟煙羅一尺就要十五兩銀子時,葛大娘覺得自己的下巴是收不回去了。

    暗地裏扯扯青芽的衣袖,葛大娘使眼色:這布料是不錯,可也太貴了!

    青芽裝作不知,輕輕摸過軟煙羅,觸感仿若在摸一副上好的美人皮,用後世的一句廣告語來說就是:縱享絲滑。

    這是青芽在這個時代生活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接近後世的布匹,在腦海裏想象出這料子製成衣服該有怎樣的風華,小手在櫃台一拍,直接道:“這一匹我都要了。”

    這雲煙羅確實稱得上是好,可就是因為料子好價錢也高,擺在貨架幾個月都是問問價格就走了,可把老板給急得不行,如今青芽一買就是整匹,可真是把店老板所有的愁苦一掃而空,在結賬的時候還多送了青芽一團上好的絲線,這絲線顏色不僅多樣,放在陽光下還能隱隱看到金光流動。

    青芽心裏暗忖:莫不是裏麵摻了金線?

    葛大娘在一旁早已被青芽的大手筆給震住了,直到店家把布料和絲線打包好,這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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