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少年被凍醒,腰間有雙臂膀牢牢箍著,生怕他掉下去。

    那人閉著眼睡著,少年略微一動,他便猛然一驚,關閉著眼睛極為緊張道:“月兒…月兒…”

    少年抬頭看天,天上哪有半個月兒,難道是他的心上人?口中輕輕重複著那倆個字,不由得俏皮心起,試著將唇輕輕湊上了他的唇,來回磨蹭著。

    連月勞累,葉聰大概還未睡醒,朦朧中接觸到泛著甜香的唇,不由滿足的輕歎了一聲,麵上笑意再不能止歇。

    少年隻覺唇間陽剛之氣傳來,很是讓人心癢,不由臉紅心跳加快,蒙古人自小便奔放豁達,加之少年童心未泯,甚覺好玩,便親了又親,仿佛寒意也隨之退卻了不少。

    夢中的葉聰似又回到了當年的那段青蔥歲月,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梅花林中,少男少女衣袂翩翩,劍氣如虹,這般美夢是他在淒風冷雨的邊關鎮守之時,寒夜裏必會上演的一幕,夢中的溫暖,是這樣值得人貪念。

    這一回卻與平日夢中不一般,感受到唇上的柔軟,葉聰的心顫抖著,是離別前夕那醉人的一吻麽?從來溫柔鄉是英雄塚,夢中的葉聰不再猶豫,尋得了那日思夜想的香軟櫻唇,便溫柔的深吻了下去。

    啊……一聲驚叫。

    葉聰倏的從夢中驚醒,瞪著眼前那張醜巴巴黑呼呼的臉,俊雅的五官皺成了一個包子,他在夢中與月兒纏綿,可恨眼前這人竟咬破他的嘴唇,還肆無忌憚的暴笑,不由得麵目由青轉白,由白轉青,終是沒忍住,惱怒道:“餓極了想吃人肉麽?竟敢趁我睡著偷襲於我?信不信我抬手便結果了你?”

    少年笑得似乎直不起腰,道:“明明是你有龍陽之好,欲非禮於我,怎的反倒怪起我了?”

    葉聰隻覺腦袋裏點了枚雷,轟得炸得血湧上頭,難道那夢裏之唇,竟是這個少年的,自己在邊關多年,難不成心性都已轉變,不覺喜歡上了男子?不…不會的,一定不會,就算喜歡,也絕不會是少年這般模樣的人。

    少年收住笑意,看到葉聰已收斂起之前的溫柔,一雙俊目正詫異外加厭惡的看著他,那嫌惡的表情仿佛對他不屑之極,若不是樹下狼群圍繞,他似乎便會立刻奪路而去。

    很多年後,葉聰每每念及對此人的最初印象,無奈發現,自己從一開始便錯看了人。

    然而此情此景卻顧不得吵架,此時天已微亮,二人這才發現,這裏是一大片胡揚林,形態各異,壯美非凡。

    如此這般,二人在樹上連呆了二日,饑寒交迫不堪,然狼群更有毅力,也不見散,二人二日來都滴米未盡,早已苦不堪言,這般耗下去定會同歸於盡,葉聰已灰心喪誌,不知王老將軍那邊情形如何?若是一直留在賀蘭山等他,怕是萬萬不妥,與其二人困在這裏等死,不如讓少年逃脫,替自己傳個信,也讓王老將軍及早安置。

    心念一動,便將身上的將軍封印掏出遞給少年道:“容弟,你我相識二日,我雖不知你身份來路,可如今是你我生死存亡關頭,便看得我拚死保你一命的份上,替我辦件事,可好?”

    少年眨眼莫名看向他,點點頭。

    “實不相瞞,我本是明軍中一名大將,姓葉,單名一個聰字,這是我的封印,你若有幸逃脫,記得想辦法將它送給邊關的王老將軍,他見此物便會明白一切,這個你帶著防身吧。”

    葉聰將弓取下一並遞給少年,噌的寒光一閃,手中便已多了那把少年腰間的精美彎刀,唰的向自己手臂割去。

    少年一聲驚呼,尚未來及接開口,葉聰便已躍到樹下,揮舞著短刀,負痛拚了命向前跑去,早已腹中空空的群狼嗅到血氣,俱都向著葉聰跑的方向而去。

    “葉大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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