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漸漸細不可聞,戛然而止,少女的身影也停止舞動,她立於大廳中央,身姿高貴,她就這樣靜靜地站著,雖然連手指都未動一下,但她的嫋娜靜姿便告訴人們,她才是最有魅力的女人,引得男人為之瘋狂。

    隻見她頭帶小帽,亮閃閃的銀片點綴在前額,與杏眸水潤交相輝映,露腰小背心,鑲有一圈耀目銀片,隨腰肢扭擺,叮鈴作響,胯間的碧綠紗裙,繡有五彩紋飾,金絲銀線,閃著魅人彩影,好一派異域風情。

    偌大的花廳竟無任何聲響,那是觀舞之人尚沉醉於舞樂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良久,二樓雅間傳出一下一下的拍掌聲,“甚矣!傾國傾城乎,絕代佳人也不過如此耳!”

    “這是我吐魯番大汗千挑萬選,日日加以訓練而成,可汗與兩位侯爺覺得可還入眼?”吐魯番使節滿刺土兒恭敬道。

    “豈止是入眼,簡直是入心,真是便宜了大明皇帝,如此美人,風情萬種,人見人愛。”拍彥蒙輕搖折扇,目光仍緊隨著花廳中央佇立的少女。

    “咱們的大明皇帝可不好女色,猶喜琴棋書畫舞,我姐姐當年便是以翩翩舞姿得聖心,你們大汗真會投其所好。”張延齡,張鶴齡相視一笑。

    拍彥蒙走出雅間,靠著木欄,麵上一抹微笑:“姑娘果真不負西域第一舞之稱,人美舞絕。”

    少女淺笑,雙手交叉置於胸前,微微屈膝,低首道:“雅柔獻醜了。”

    對於眼前這個男子,阿羅木帖兒雅柔沒有一絲好感,她是冷漠而高貴的,這種狡猾如狐狸般的男子她連多看一眼都不樂意。

    拍彥蒙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道:“滿刺土兒,明日進宮麵聖準備得如何?”

    “回可汗,一切都已備好,西域之毒,無色無味,入水即化,且毒性緩慢,無人能以查覺,中毒之人數年後才慢慢毒發,莫名失血而亡,病因永遠成謎。”

    “好,數年而已,本可汗還等得起,真沒想到荒淫無道的大明竟然會出一個如此明君,這些年我親眼所見這個國家日新月異,國富民強,他若不死,蒙古與吐魯番都永無出頭之日。”

    拍彥蒙回首看向二人道:他是你們的皇帝,也是你二人的姐夫,你等當真狠得下這份心麽?

    我兄弟二人與可汗合作多年,還信不過麽?那時,我姐姐便是當朝太後,咱們便可為所欲為,有何不可?快哉快哉。張鶴齡笑道。

    滿刺土兒也湊上前道:“速擅大汗說了,將來吐魯番隻要哈密衛,其它絕不過問。”

    “哈哈,隻可惜死前他還能擁有此等絕色女子,倒也不屈了他。”

    拍彥蒙狐狸般的眸子裏陰戾閃過,腳踏欄杆,借力一躍,如大鵬展翅般飛離寧雅小軒。

    弘治十年,四月初一,風和日麗,一切都很美好,春光明媚的北京城大道上,走來了一批奇裝異服的西域使團,一輛華麗馬車上四周薄紗隨風飄動,隱約露出端坐在車內一名白紗遮麵的異族少女,少女那露在輕紗外靈動的雙眸不時掃過熱鬧的街市,隨即垂目低首,仿若有顆顆淚珠滴落。

    她終於來到了北京,他的故土上,曾經的五年之約,他失信了,五年來,她日日站立在哈密城樓上遙望長城另一端的地方,無數次盼望著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策馬而來,卻一次又一次失望而回,他終是忘了她。

    他陣亡的消息傳來,可她卻一笑置之,隻有她知道,當年的一切。

    她不相信那個白衣大哥哥會救不了他,所以她來了。

    弘治六年,吐魯番速擅阿黑麻再次入侵哈密衛,將哈密王陝巴活捉,而她也未能逃脫再次被俘的命運,這一次再也沒有那個風姿卓絕的大哥哥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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