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

    西湖畔楊柳岸,和風細雨,弱柳扶風,繁榮的杭城街市,各條主道皆由青花石板鋪就而成,寬約八九丈,道上車水馬龍,行人擦肩接踵,擁擠非凡,每家商鋪掌櫃將店中最好的商品擺在顯眼的位置上,北方的珍貴皮毛,南方的奇異水果,爭奇鬥豔,眼花繚亂。

    閃耀的鎦金紅木招牌,如五湖四海錢莊,大發布莊;迎風招展的布旗,如美酒佳釀,錢氏燒餅,無論鑲金或是麻布,各有風味,眺望遠處,一排旺鋪後是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京杭大運河,來自全國的船隻川流不息,各色曲橋,拱橋架於河上,好一幅江南盛世華章,大明上河圖。

    河岸南側,一排紅磚綠瓦,仁安堂三個大字閃閃發光,俊逸顏體,龍飛鳳舞,豪氣幹雲,若是有女子詢問這是出自哪位大師手筆,堂內一位唇紅齒白,麵若桃紅的大夫會笑眯眯地告訴你,那是她家官人所書,她會特別強調官人兩個字喔。

    “張嬸你隻是略感風寒,不礙事,去藥房領三副藥,保管藥到病除。”

    “喲,王大哥,怎的如此不小心,這口子可拉得有些大了,砍柴的時候要當心啊,小詩子,快拿止血藥給王大哥包紮,要先清洗消毒啊!”

    “知道了啦!”藥房那邊傳來一聲尖叫,“喂,綠帽子,你這隻死鳥,就知道搗亂,還不快去給小爺抓一把枸杞子過來,唉喲我的鳥祖宗,是讓你抓枸杞子,不是五味子,滾滾,出去找你大姐玩去,再搗亂小心我撥光你的毛,將你油炸、清蒸、紅燒!”

    屋內傳來一串得意的鷹啼聲。

    一襲男裝的秋冰月笑著搖搖頭,這個綠帽子最愛找林詩詩的麻煩,四年了,他們都相處不好,看來綠帽子也是隻念舊的鳥兒啊!

    修河道,撫災民,江南興,四年逝!

    原來時光竟如此匆匆,四年前,皇宮之行,朱祐樘終答應朱祐楓請求,讓他與徐貫共同留守江南修築河堤,監守災後重建,朱祐樘在朱祐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隔三差五便上書一封的重重施壓下,不再隻裝聽不見,不顧後宮皇親輪番喊冤,幹脆下了道聖旨,誰管妄議徐貫,無論皇親國戚,一律治罪。

    沒有了後顧之憂,徐貫放手大幹,調動軍隊強行清理河堤兩岸建築,不到一年時間,蘇鬆河流域清淤全麵完成,朱祐楓與徐貫心中清楚,如果光清淤而不徹底治理,不需多久,水患還是會重來,於是,二人聯手奏請朱祐樘,要想徹底解除江南水患,唯有挖河。

    這是江南曆史上一次大規模的整治河道行動,他們開挖了數條運河,將蘇鬆河與附近幾條水域連接起來,那些日子,朱祐楓與白楊徐貫夜夜在河畔風餐露宿,畫圖的牛皮紙足有厚厚一摞,終於苦心製作出攔水閘和泄洪水庫,如此,蘇鬆河水患不僅解除,更為太湖等幾條水域的分流泄洪起到作用。(據說今日的江南仍保留有當時治河的遺址。)

    而秋冰月也終實現了她心中的願望,利用醫書與當年在宮中太醫署學到的本事,開藥堂,懸壺濟世,成為方圓百裏小有名氣的素手名醫,當然她隻是為災民及普通百姓問診,當地的達官貴人自是不會來找她的,朱祐楓本不喜她拋頭露麵,卻受不得她與林詩詩的軟磨硬泡,林詩詩甚至將同門師姐的架子端了出來,終隻能同意她們著男裝出診,不過就她們的長相而言,著男裝也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弘治八年,治河完工,昔日江南盛景重現,太湖流域重歸魚米之鄉,若無江南盛世,弘治朝的中興,不過隻是水月鏡花般的泡影,功成歸京的徐貫榮升為工部尚書,不久告老還鄉,去世後朱祐樘親賜諡號:“康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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