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爹爹在哪呀?喂,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又在想哪個死女人?別看我現在懷有身孕你就想去摘野花,姑奶奶我告訴你,別說是野花,就是府裏那兩個狐狸精,你也休想去碰。”康王妃挺著微凸的小腹,用力踩了朱祐杭一腳。

朱祐杭單腳直跳,痛得直咧嘴,又不好發作,臉上仍是嘻哈之色道:“夫人天資絕色,為夫哪還瞧得上其她女子,盡瞎想,爹可能在書房吧。”

麵上嘻笑可心底卻在不斷猜測,莫非是眼花了,否則剛才那個一閃即逝的黑影是誰?

“爹果真在書房呢,快點。”尤萱一路歡笑著小跑而去,朱祐杭恢複了散漫之色,一定是眼花了。

“爹,孩兒想死你和娘了,這麽長時間也不叫女兒回來。”尤萱攀住尤尚書的脖子撒著嬌。

尤尚書輕點女兒額頭寵溺道:“都快做娘的人了,還這麽嬌,讓爹看看是不是瘦了?嗯,胖了,哈哈,好,朱祐杭這小子有沒有欺負你啊?”

“他敢?”尤萱挑眉看向朱祐杭,朱祐杭摸摸鼻子笑道:“嶽父大人說笑了,萱兒不欺負我我就燒高香了。”說著上前輕握住尤萱的手,可誰也沒留意到他臉上那股一閃即逝的厭惡之色。

尤尚書笑道:“你們小兩口過得好,為父就開心了,先去看看你娘吧,她可是成天都念著你們呢。”

“是爹,那我們先過去,你也要快些來喔。”說著就牽了朱祐杭的手離去,看得出來,尤萱倒也真是對這個小王爺一往情深。

做為京城六部之一的刑部尚書府,這府院內也是景致優美,小亭樓閣,曲水嬌花一應俱有。

“這裏是落雨軒,是府裏唯一不能涉足的地方,尤萱指著北麵的一處院落和朱祐杭說道:“小時候我是常在那裏蕩秋千和聽雨的,後來秋千被我弄壞了,也不能進去聽雨了,因為哥哥不在了。”

“你府裏有沒被你弄壞過的東西麽?”朱祐杭漫不經心的回道,突然霍的一驚猛的停下腳步:“你剛說誰不在了?”

“幹嘛一驚一詐的,”尤萱撫著胸口嗔怒的看了朱祐杭一眼說道:“我哥哥啊,怎麽了?”

“沒什麽。”朱祐杭臉上又變回來了那副無所謂的模樣,“你怎麽還有個哥哥,我怎的從來也沒見過,他不入朝為官麽?”

尤萱咯咯笑道:“你想見他,還是不要了,我可舍不得。”

朱祐杭莫名的看著她,尤萱神色一正說道:“他死了,很小的時候就死了。”

“原來如此,”朱祐杭點點頭。

尤萱接著說道:“他是我二姨娘的孩子,不過從小對我很好,哥哥年滿十歲的時候爹爹帶他出去遊曆,誰知半路染上了瘟疫,人就沒了,後來我二姨娘因思兒成癡,不知怎麽的就得了瘋病,那一年冬天,不慎失足滑落井中,撈上來時人就不行了。”

“那這麽說,你們也沒見著你哥哥的屍首了?”

“爹說那是瘟疫,都是就地掩埋的,哪兒還能見得著啊,對了,我今天與你說的話你可不許在我家人麵前提起,這是忌晦。”

“知道啦,沒事提這個幹嘛,快走吧,餓死了。”朱祐杭回頭看了一眼綠樹掩蓋中的院落,邁開步子向前走去。卻不知道在院落的最高處,有一雙森然的眼睛正目送他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