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把持朝政的人是她,死了兒子的人也是她,她才是決定有誰來繼位的那個人!

    李太後雙眸赤紅,頗有些利欲熏心的模樣,看了眼浣紗,沉聲道,“浣紗,你我主仆幾十年了,我對你信任,你莫辜負了這份信任!”

    走到如今,曾經追隨她的人、愛護她的人,和她愛過的人,都已經不存在了。

    如今的她,可以為了權勢拋棄一切,也因為權勢被拋棄,可謂是眾叛親離!

    浣紗於她而言,便是她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誰都可以背叛她,唯獨浣紗不可以!

    “奴婢打從記事起,就跟在娘娘身邊了,說句大不敬的話,娘娘在奴婢心裏,不是主子,而是奴婢的親姐姐,”浣紗心中略有些失落,但到底沒寒心,歎道,“別人可以懷疑奴婢對娘娘的忠心,可若連娘娘也懷疑奴婢了,可見奴婢活得是有多麽失敗。”

    說完,浣紗還低頭苦笑一聲,頗有幾分自嘲的意味。

    這幾年來,太後娘娘慢慢地像變了個人,變得貪戀權勢,對誰都可以心狠手辣,連自己的丈夫都能殺了。

    她看在眼裏,想過要阻止,最後卻成了幫凶,長此以往下去,說不得連她也會成為太後娘娘的一顆棋子。

    可她心裏明明很清楚,卻從未想過要離開,她的這一生,早已獻給了太後娘娘,不再屬於她。

    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如今的太後娘娘,竟變得不再相信任何人。

    便是她,也不被完全信任。

    “我不是懷疑你,浣紗,我隻是太累了,”李太後歎了聲氣,輕聲說道,“這些年我過得有多不容易,你也看見了的,如今我好不容易拿回屬於我應得的東西,又如何能輕易拱手送人?”

    “當初過繼禦哥兒的時候,我心裏並不後悔,他是我堂妹所生,在這宮中和我是最親的,我對他也是掏心掏肺,卻沒想到,他竟是那般恨我,恨不得要了我的命。”

    說著,李太後眼睛就一陣酸澀,卻未落淚,隻黯淡了幾分。

    此次皇陵之變,雖說隻有楊齊一人活著,楊齊的野心不必多說,但那張字條上的字跡,卻和楊禦幼時如出一轍。

    想要皇位的人是楊齊,可想要她性命的人,卻是楊禦。

    “所以,這次我必定要扶持個和我一條心的,唯有如此,我的權力才能保住,”李太後無聲地歎息了下,嗤笑道,“可恨我無子,否則又哪裏至於到了如今這般地步?”

    倘若她有子,建業帝說不定就不會納宮妃,即便納了宮妃,章太皇太後也沒了話柄攻擊她,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倘若她有子,她的人生就不會像如今這般,活得沒意義。

    “娘娘……”浣紗聽得心酸,張口想要安撫她幾句。

    李太後卻朝她擺擺手,淡淡說道,“我不難過,都過去了,如今的我,再不會受任何人欺負,也再不會看他人臉色!”

    一聽她這般說,浣紗原還想著勸上幾句,頓時就住了嘴。

    罷了,太後娘娘執念已深,她陪著走下去就是了。

    ……

    子時過後,守在清心殿裏的人隻剩三皇子妃和幾個妃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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