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醫院轉來了一個重危病人,好幾天的高負荷運轉,江浣下了手術台之後就昏睡了兩三天。

等恢複精神後,江浣拾掇完自己,翻出被她蹂躪的不像話的白紙,撥了電話過去。

她不喜拖事,能早解決就盡早解決。

江浣已經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隻是沒想到今天的陸荊北特別好說話,約莫兩三句話的功夫就將時間和地點敲定下來了。

……

訂的是高端飯店,環境清靜典雅。

江浣身穿淺粉色長裙,化了淡妝,既不顯得隆重但也不會失了禮儀。

為了表示對陸荊北的重視,她還早了十來分鍾落座。

陸荊北是踩點到的,西裝革履,步伐徐徐。

“陸總,好久不見。”

江浣輕輕一笑,客套的寒暄。

陸荊北淡淡恩了聲,解了西裝外套遞給了服務員,然後落座在她對麵。

兩人本就不熟,短暫的招呼後便是沉默。

是江浣請客賠禮,她抿了口溫水潤了潤喉,翻開菜單,詢著他的口味推薦著菜肴。

兩人你來我往,老遠望去倒像是一對熟識之人。

點好餐,趁著上菜的空隙間,江浣又閑扯了一兩句,就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陸總,那天晚上我太過魯莽,,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多多海涵。”

她沒學經商,但從小在江家長大,耳濡目染中也倒是會幾句圓腔的話。

陸荊北靠向椅背,雙手自然交疊,沒接江浣的話。

他不吃她這一套,眯眸盯了她幾眼,他道:“車是我愛車。”

江浣沒吭聲,低頭抿了一口溫水。

那天晚上燈光昏暗,她沒看清楚車的劃痕到底有多深。

江浣轉眸輕瞅陸荊北,詢問道:“刮傷嚴重嗎?”

陸荊北俯身前傾,手指彎曲輕點著圓桌,“不深不淺,恰好一片。”

他指尖按住圓桌,又補充道:“順便還很認真地撞了我愛車。”

他說得不緊不慢,卻又透露出一股淩人的氣勢。

江浣杏仁微閃,抬手擋了擋陸荊北奪人的視線,臉上一陣汗顏。

菜肴陸陸續續地上來了,打斷了兩人尷尬的對話。

她們的位置臨窗而坐,正對麵是旋轉玻璃大圓門,江浣再次抬眸間,看見地是擁著女人走進來的莫東城。

他左手摟著女人腰際,右手輕點著女人鼻尖,俊臉是毫不遮掩的寵溺。

男人堂而皇之地動作著,渾然不在意他人目光。

望著這一幕,江浣身形狠狠一震。

陸荊北將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扣杯抿酒,深眸動了動。

江浣注意力聚焦在莫東城身上,沒察覺到對麵男人深沉的目光。

莫東城與懷中的女人調情結束,轉臉,視線恰好落在江浣的方位。

看見是她,他笑容即刻褪去,眉眼也冷了下來。

莫東城目光掠過江浣,看到她對麵優雅沉穩的男人,眼神瞬間陰鷙。

江浣隔著偌大的距離,仍舊清晰地看見莫東城的厭惡和冷漠,又憶起他剛剛寵溺的笑,兩兩對比,她的眼睛被刺地生疼。

“江小姐要是不適,我們可改日再談。”陸荊北挑起白毛巾不急不緩擦拭著手指。

陸荊北的話徹底將江浣的思緒拉了回來,閉眼,深呼吸,睜眼,揚起淺笑,“陸總,您誤會了。”

“誤會?”陸荊北重複了一遍。

江浣來不顧及心裏酸楚的情緒,保持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