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基德把妓女塑造成了一個聖女的形象,她的肉體曾和無數男人碰觸,靈魂卻純潔如水,如雪,如湛藍的天空。空閑的時候,她會背著畫夾,來到海邊作畫。夜晚,當男人伏在她身上時,她又成了一個慈善家,用自己的愛驅散顧客身體和心中的孤獨。她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眾人,用自己的屈辱去救贖眾人的罪惡。

    金基德另一部電影《撒瑪利亞女孩》中,兩個女孩通過賣淫來籌備去歐洲旅遊的費用。倚雋負責放哨,潔蓉負責接客。在一次意外事件中,潔蓉從窗口跳下身亡。悲痛中的倚雋一個個找到當初和潔蓉上床的嫖客,和他們做愛後,把當初他們給潔蓉的錢又還給了他們。

    這是一個有些玄奧的故事,在少女的眼中,自由比身體重要,為了離開這個沉悶的城市,她們寧可犧牲自己的身體。而倚雋在潔蓉死後的自虐式舉動像是一種救贖,她想以此來換回潔蓉的純潔,讓她的死有尊嚴。

    做了母親的神女

    妓女是一個人尋求生存時選擇的身份,她的本質首先是一個女人。而隻要是女人,就具有做母親的本能。當這兩種身份混合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就看到了不一樣的形象。

    在吳永剛的《神女》中,阮玲玉所扮演的妓女生了一個孩子。晚上,她穿著光鮮亮麗,遊蕩在街頭,用嫵媚的笑容去誘惑男客。清晨,她回到家裏,便成了慈愛的母親,抱著孩子輕輕搖動,臉上是純真的微笑。生活中,她得隨時躲避警察的抓捕,還得給流氓頭子交保護費。孩子慢慢長大,進了學堂。有一天,他跑回家,說被學校開除了,因為其他家長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和一個妓女的孩子在一起讀書。妓女看透了這個醜惡的世界,盡管她付出了全部,還是無法給孩子帶來健康的生活。由於失手打死了流氓頭子,她被抓走了。在監獄裏,她對前來探望的教書先生說,等孩子長大了,不要告訴他有這樣一個母親。

    吳永剛把妓女塑造成一個永恒的“神女”,她的母性光輝掩蓋了她作為妓女的卑賤。在妓女對孩子的大愛麵前,那些侵犯她和羞辱她的芸芸眾生便顯得無比渺小。妓女的罪不是她自己的罪,而是社會的罪。弱肉強食的社會讓女人不能正常做女人,也讓母親不能正常做母親。這樣的社會是人造成的,同時也把危害加諸人的頭上。

    同樣是有關妓女與孩子的故事,王超的《安陽嬰兒》又是另外一種感覺。片中,妓女豔麗將剛生下的孩子遺棄在飯館,被下崗工人撿到。工人是一個光棍兒,兩人一商量,幹脆組成了家庭。白天,豔麗濃妝豔抹,在家裏接客,工人帶著孩子在街頭修車。晚上,豔麗卸掉濃妝,洗幹淨身體,換上新床單,躺在丈夫和孩子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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