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公主府擠滿了人,各個郎中在陳太醫的帶領下,陸續為楚月診脈。

楚月房間的外廳裏,那些郎中皆愁眉不展,一個個歎氣搖頭,一臉苦相。

“娘娘這脈相,著實怪異,老朽行醫多年,聞所未聞,實在是不知從何治起啊。”

“我倒是行走各地時,遇到過一些疑難雜症,私以為,娘娘這病,或許隻是時日未到,那淤血須得多些時日,方能散盡。”

大家討論著楚月的病情,趙雲玨守在楚月床前,聽著那些聲音,眼裏的憂慮凝結不散。

最後,郎中們整合了意見,由陳太醫為代表來向他稟報。

“皇上,娘娘此時的情形,強行蘇醒並非是好事,隻有留待淤血散盡,自然醒來,才能最大限度保全鳳體。在這段時間裏,需每日以參湯維持娘娘精元,臣會每隔一日來為娘娘施針。既然群醫會診無果,臣懇請皇上盡早回宮,也好與太醫們商議出最佳的診治之法,以保全鳳體。”

趙雲玨的聲音帶著幾分隱忍的焦灼:“月兒是否當真會長睡不醒?”

陳太醫麵露歎惋,身子又低了幾分:“臣不敢欺瞞皇上,此前的三日之期,仍舊作數。至於施針喂藥之後,何時醒來,是否會醒來,臣不敢妄下定論。”

若是平時,他肯定會大發雷霆,要整個太醫院陪葬。可是此時,他的胸口仿佛塞了團棉花,讓他透不過氣,想用氣將它扯去,卻始終不得章法。

又過了兩日,楚月仍舊沉睡,趙雲玨一行人立刻啟程回皓京。

宮裏接到消息,早早做好了準備,一時間皇宮上下皆是一片愁雲。

宮女太監們感歎楚月平日的寬厚為人,紛紛為她祈福祝禱。

“這是娘娘愛吃的蛋糕,我才做好的,香氣正濃,放在屋裏,或許娘娘聞見了,就醒來了。”

琴姑遞給春杏一盤黃燦燦冒著熱氣的蛋糕,習慣性地在圍裙上擦擦手說道。

她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想出這麽個法子,等蛋糕涼了沒香氣了,還可以分給宮女們吃,也不算浪費。

春杏接過,“我這就去放在娘娘床頭,琴姑,你每日都做些輕便簡易的糕點吧,我再洗些新鮮瓜果,沒準娘娘一饞……”

說著,她不禁紅了眼眶,聲音也顫抖起來。

將眼淚咽了回去,她又換上一副笑臉:“娘娘一定會醒過來的,我們不能喪著臉,娘娘最討厭咱們這個樣子了。”

趙雲玨火速處理完政事便趕來守著楚月。

他平時每日在鳳儀宮留宿,多半的起居用品都在這邊有備份,雖然明麵上顧著宮規,說是皇上多留宿千秋殿,實際上和住在這裏沒多大區別。

現在,他幹脆把所有的東西都搬來了這裏,原來寢殿裏的布局也稍作改動,添置了些櫃子案幾,正式在千秋殿住下。

“皇上,奴婢來服侍娘娘用參湯。”

雲雪來到床前。

趙雲玨的視線一刻也不肯離開那張蒼白的小臉,“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