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夜已經爬上了屋頂，正好可以通過屋頂上的破洞看到村長和夫子圍坐的榻榻米。
村長為夫子斟酒：“聞說這一屆的庠生中，那兩個仍舊沒有笈冠，可有此事？”
夫子一聽這話，又慪氣起來，透過破洞向蔚夜看了一眼，蔚夜忙向旁邊一躲，避開夫子的視線。
夫子沉沉歎氣：“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村長卻輕輕“嘶”了一聲，低聲問：“然則今年已經是第一百年了吧，這兩人百年之期內沒有及冠.....”
村長欲言又止，沉思許久才壓低聲音問道，”平日裏隻當你胡謅，你倒是說句實話，妖族死獄，圉土之刑，難道真有其事？”
夫子聞言震怒，猛地一拍桌子：“你口口聲聲說信我信我，原來都是敷衍！”如今到了期限，才知道要信我的話了？”
村長見夫子震怒，挑眉揶揄到，“也不能怪我不信你，你說的話，十有八九是不能信的。莫要忘了，兩百年前是我從四腳蛇爪下把你救下來的。”
村長敘述時，眼前出現回憶的畫麵。
兩百年前，還是中年男子模樣的夫子暈倒在天石穀邊緣的山林中，身上穿著道袍。夫子亮相時一直穿著同款道袍，隻是兩百年後更加破舊了。他臉上身上有許多擦傷，似乎從很遠的地方跋山涉水而來的樣子。幾條四腳蛇已經將暈倒的夫子包圍，好像隨時準備要吃掉他的樣子。正好村長，因為是兩百年前，所以樣貌比當下看起來要年輕一些。遠遠的背著一個竹笈過來，一臉震驚，準備趕走四腳蛇，救下夫子。
村長眯著眼睛朝夫子壞笑：“你莫不是忘了，誤入這山穀之前你原本是個道士，並不是什麽教書先生。你平日裏教授的什麽經史子集，恐怕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也隻能用來糊弄山穀裏的妖崽子。
夫子聞言立即噎住，臉憋得通紅，許久才辯駁道：“正，正是因為老夫原本是個道士，凡是跟妖族相關的事情，老夫無所不知，教授山穀中的妖獸，綽綽有餘！”（賭氣：“村長大人若是嫌老夫肚子裏墨水不夠，拆了我那書院便是！”
村長見夫子真的生氣了，露出討好的笑容，又給夫子斟上酒，問道：“豈敢，豈敢。咱們天石穀若沒有夫子，怕還是個不開化的蒙昧之地，夫子教化之功，我代村民們謝過！”
村長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又問道：“既然妖族及冠禮確有此事，果真會有水族獄吏來天石穀拿人嗎？”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學生被抓走？”
夫子被村長哄的消了氣，聽村長這樣問自己，並不急著回答，而是抬起眼向屋頂上看去，果然看到蔚夜正透過窗戶，神色緊張的窺探兩人。
蔚夜縮回了頭，繼續修理煙囪。
夫子閉目沉吟了許久，輕輕搖搖頭：“彼時父神為了懲戒妖族，手段確是殘暴得很，同族之妖自相殘殺，兩中取一，據妖族史書所載，及冠禮初創以來，不過十日，妖族數量已經減損了泰半。”
村長也沉沉的歎息了一聲：“真真不堪想象，幸好延及後世，有了妖力測試，才不必讓獸妖們再自相殘殺。”
村長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緊張的像四周看了看，“如此說來，那個傳說，也是真的？”
此時，屋頂上，一邊漫不經心的修理煙囪，一邊偷聽兩人談話的蔚夜又豎起了耳朵。
蔚夜自言自語：“傳說，什麽傳說？”
夫子眯著眼睛，點了點頭，算是回答村長的問話。
村長會意，咳嗽了起來：“你說咱們天石穀，自開天辟地以來，就從來沒出過同族兩獸的事情，也不知怎的，百年前忽然就有了兩隻鮓妖。”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