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如何渾渾噩噩的回了自己的茅屋,又是如何渾渾噩噩的虛度了許多日,之後竟毫無印象了。

    意識清晰過來是在數日之後。

    我的茅屋周圍的空地上散落著一地爛菜葉和爛番茄,柴扉上有一個破洞,似乎是被石頭砸穿的。

    一群雌妖圍在茅屋周圍,憤然揮舞著拳頭。

    我遠遠的聽到茅屋外叫囂的聲音。

    雌妖甲:“居心剖側的小人!你若膽敢傷了灼灼公子一根毫毛,我——”

    雌妖乙搶白:“我呸!”緋色,你才應該被打上獵物的標記!”我們家灼灼,一個巴掌就能拍死你!”

    雌妖丙:“少跟他廢話,此刻就讓他瞧瞧咱們的厲害,看他敢不敢對灼灼公子動手!”

    茅屋裏,我十分苦惱的坐在牆角,兩手使勁揪著自己的頭發,一臉崩潰的樣子。

    我眼前又浮現出灼灼的樣子。灼灼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一手拎著昏迷的棕熊妖,額頭上是一個代表“獵物”的淺淺的標記,映得他一雙眸子越發顯得幽暗。

    我打了個哆嗦,咬牙切齒低聲嘀咕:“笑裏藏刀,居心險惡!”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我煩躁的朝門外吼了一嗓子:“別吵了!”你們家灼灼還好好的!”我不會對他下手的!”

    門外卻沒有人回應,也沒有聽到腳步聲。

    我遲疑得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空無一人。我狐疑的左右張望,恍然大悟,大約是那些傾慕灼灼的人想要趁機揪住我惡揍一頓,險惡得很,險惡得很,我誠惶誠恐正準備關上門,忽然有人遮住了我的眼睛。

    我更加驚惶,險些一掌打過去,但我隨即聽到少年的輕笑,頓時愣住。緊接著莫名的眼睛酸澀起來,少年的掌心灼熱,兩隻眼睛都像是氤氳在水霧之中。

    少年像是被驚嚇似的縮回了手,眉目清秀,身材卻很高大。這便是蔚夜。

    除了照顧過我兩百年的灼灼,唯一一個與我親善的便是蔚夜。蔚夜是碧璽湖中的一頭鮫妖,兩百多年前初見我時,差點把我當做食物吞下肚去,後來我與他為何會結成莫逆之交,我早已忘記了。

    鮫妖每年入冬之後便要沉入湖底冬眠,直至第二年春天才會蘇醒。隻是蔚夜比其他的鮫妖還要慵懶許多,故而時常睡到暮春入夏才懶懶出洞,也因此錯過了許多次笈冠的機會,變成了天石穀中唯二妖法最差,夫子最最頭疼的童生。

    原來蔚夜早就醒了,我竟毫不知情。

    蔚夜在我麵前並不怎麽多言,今日卻不知為何,話匣子收也守不住,將他月餘以來的所見所聞,全都一股腦兒說給我聽了。

    一月之前,及冠禮當日。

    烈日當空,滿眼幹涸的泥沼,泥沼地中溝壑縱橫,這是久澇之後又經年暴旱在大地留下的瘡疤。

    稻草叢裏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你們可知,這妖族的及冠禮是如何來的?”

    “想那萬萬年前,混沌初開,清濁即分,宇宙乾坤被分為天,地,鬼三界。天界眾仙雲集,乃是求而不可得的福地洞天,多少修仙之人耗其一生,粉身碎骨,隻為求得仙道。”

    “若夫地界九州八荒,區區人族,壽命不過百年,又體弱病殘,自誕生之日便受到妖族屠掠。”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