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小屋我住了三百年,閉上眼睛摸黑也能準備找到柴門的位置,於是跑了約莫四五步,便猛地伸出手去要摸索那門。

    誰知手剛剛要伸出去,當即又縮了回來,張嬸不知何時已經堵在門口,此時我已經無門而出了。

    這時我懸在半空中的手便顯得十分尷尬,且我跑得有些猛,一時停不下來,差一點跟這個是張嬸兒又不是張嬸兒的綠了撞了個滿懷。

    幸好我身子靈巧,總算及時刹住車,揚起手悻悻的摸頭。對麵那人仍是直勾勾盯著我,一樣的發出綠光的豎瞳,在這漆黑之境中分外分明,那豎瞳還一張一縮,從中可以看到我驚恐萬狀的臉,顯得扭曲變形。

    這樣堪堪對視總讓人覺得不舒服,我竭力擠出一個笑容,揚起準備開門的手撫在後腦勺上。

    “張嬸兒,您……”我竭力想緩和一下氣氛,支支吾吾剛說了半句話。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麵前的人忽然張開大口,朝我撲了過來。

    張嬸兒年輕時臉龐十分秀麗可人,下頜尖尖小小的,隻因這下頜便讓雄妖們心旌蕩漾。如今她張開嘴時,這嘴卻莫名放大了數倍,似乎橫向將一張臉生生截斷似的,且口中上下兩排獠牙,都是向內彎的,約莫手指長,上粗下細,底部細如針尖。

    我從沒見過哪知獸妖有這樣的牙齒,即使是四腳蛇亦沒有,四腳蛇的牙齒我亦見識過,也沒有這麽可怖的。

    這都是我事後回想描摹出來的,當時我並沒怎麽看清,就已經下意識的開始逃跑。

    到了這時,果真禮義廉恥什麽的都早已顧不得了,隻逃命要緊。但這茅屋的容量實在有限,我施展不開,跑了三四步已經到了牆角。

    扭頭一看,張嬸兒已經不緊不慢的跟了過來。她個子一向嬌小,氣力比我還小,說話時劈裏啪啦很快,幹活的時候卻有些慢吞吞的。

    眼前這人見我要逃,便追上來,分明並不怎麽迅猛,卻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似是猛禽在追擊獵物,即便是慢慢的貼著地前進,也有必得的架勢。

    此時我才在心下確定,此人不可能是張嬸。但她如何長得跟張嬸兒一模一樣,且能闖入我家,又是一種疑問。

    夫子曾說過有一種法術極其高強的仙人或妖物,能將自己的魂魄分成無數碎片,這魂魄的碎片若是落在旁人體內,便如同種子一般生根發芽,最後這整個人都會受到控製。

    我自記事以來從沒見張嬸出過這山穀,究竟什麽樣的仇人要這樣對待她,將她的魂魄控製住,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

    從夫子那裏借來的話本子裏另有各種說話,比如妖怪畫皮,比如易容水,比如人皮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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