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們說的多了,我竟不知不覺也開始時不時的想到此事,再過幾日,我竟已經開始對舞會心生向往了。

    讓我生出向往的不僅是雌妖們的興奮和期盼,還有治銛的態度。自我記事起,我所見的治銛總是十分寡淡的,無論衣著或者飲食都不怎麽上心,虧得他生就一副令人沉迷的好皮相,即使粗布衣裳,亦讓人賞心悅目。

    沒成想這幾日見,雌妖們紛紛傳說村長夫人為治銛采買了好幾套新衣,還有人偷偷跑到村長的蛤蟆洞去看,果然看到新做好的衣裳晾曬在院子裏,樣式和色澤都格外好看。

    雌妖們紛紛傳言,等到那一日,灼灼穿著這樣的一身衣袍出現在碧璽湖畔,還不知要迷倒多少雌妖。

    偶然我還聽到隔壁的張奶奶說,村長夫人正在為治銛置辦彩禮,又說要到山穀外去尋個正經媒婆來,似乎很快就要給治銛說親了。

    這消息真是聽的我心驚肉跳的,若是當真,卻不知這說的究竟是哪一家的親?若萬萬中有一絲的可能,這說親的對象果然是我呢?

    這個念頭洪水猛獸一般,每次一冒出來就嚇得我一陣寒顫。但它卻兀自毒草一般的生發出去,我繼而想到,按照禮數,提親原本應該是媒婆向姑娘的雙親提起的,可是我獨居多年,無父無母,若是村長夫人果真攜了一大堆彩禮來提親,又沒有父母招待,難道要跟我親自談這婚嫁之事?

    但若這說親的對象並不是我呢?也就是說,村長夫人迅速為治銛物色了一個合適的新娘。如此這般,大概是治銛向雙親說過了想要娶我的事情,然後如我預料的被村長和夫人痛斥了一番,並且為了打消他這個念頭,立即為他尋了一樁更合適的婚事。

    想到治銛要穿著那樣好看的衣裳,在碧璽湖畔與旁的雌性翩翩共舞,要與旁的雌妖紅妝花燭,雙宿雙息……

    想到這裏,我像是吃了黃連芯一樣說不出的苦澀。

    衣裙。

    上巳節眼看漸近,我又開始夜夜輾轉難以成眠。隻覺得被褥灼燙得很。

    衣裙。一日我不小心打翻了茶壺,正好淋濕了被褥,我立即想起被褥底下的衣裙。一把掀開被褥,像是怕它被火苗燒著似的,幸好水漬還沒有浸到這一層上麵,我稍稍安心,又取來水盆淨了手,將它捧在手中仔仔細細的察看了一番,將被褥貼在衣料上留下的細碎棉絮一根一根清理幹淨,直至確認衣裙上沒有半點瑕疵,終於放了心。

    質感涼滑如水,我手下生出一絲留戀,舍不得將它再隱沒到被褥底下,索性索來一根晾衣服的繩子將它掛在床頭。

    皎皎月光映照在衣裙上,微風拂過,它輕輕搖曳,竟閃爍出點點亮光,原來這綿柔的質地之中還摻雜了銀色的亮粉。

    這一年雌妖們的衣裙都是仿照著晶晶的裙子,一派緋色,灼灼像是十分有先見之明似的,送我的這件衣袍獨樹一幟, 猶如火焰中的一片雪花,越看越叫人歡喜,我不由得幻想起來,碧璽湖畔,一派紅裙之中,唯獨這一件淺藍色,翩躚曼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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